手術很成功,麻藥勁頭很快散掉,夜羽凡開始覺得肚子裏火辣辣的,傳來了一陣陣剔骨挖心的痛楚。
是她生命中二十四載的歲月裏,從未遭受過的疼痛。
比肉體更痛苦的,卻是她的靈魂,她胸腔裏那顆幾乎感受不到跳躍的心髒。
大概是心情不好,大大影響了傷口的痊愈。
她的身體,恢複得很慢很慢,體溫一直持續低燒不退。
恍恍惚惚,意識總是模糊不清。
昏睡之時,她閃過一個可笑的念頭,就這樣混沌度日也不錯,至少,不用去想著羈景安是不是正在夜以繼日地陪著莫雨柔,是不是也會把修長的大長腿強勢地擠在那個女人的兩腿之間,濃情蜜意地親吻她?
愛戀像毒藥。
當時有多甜蜜,此刻就有多絕望。
後來,體溫慢慢恢複了正常,但夜羽凡實在是太想逃避了,以至於她經常性地陷入昏迷狀態,不想也不願意睜開眼眸。
夜羽凡這種自我放逐的態度,令韓遠川心生惶恐。
他完全沒有料到,夜羽凡與羈景安不過相處了大半年的時間,居然就對羈景安情根深種,到了這種要死要活的地步。
如果他再不想方設法破壞她們兩人的感情,隻怕以後想要得到夜羽凡的心會更加困難。
於是,韓遠川把公司事務帶到了病房,除了必須的生理問題,他幾乎是寸步不離地守候在夜羽凡的床邊,耐心等待她願意睜開眼,願意與他說說話。
見護士拿著藥物袋子走進病房,韓遠川把辦公電腦推到一旁,從護士手裏取走了藥物,然後倒了一杯溫熱的開水,走到夜羽凡的床前,微微一笑,“凡凡,到了吃藥的時間。”
夜羽凡陷入了自己的情緒裏,對他的話置若罔聞。
護士見狀,有些替眼前這個日日夜夜守護的英俊男人感到不值得,甜美的嗓音夾著一絲尖銳,“夜小姐,韓先生整整不眠不休照顧了你三天三夜,他也會疲憊的。”
“你先出去吧。”
韓遠川的俊臉冷了下來,皺眉擺了擺手。
護士識趣地閉上嘴,轉身走出病房。
聽到護士的一番指責,夜羽凡轉過頭去看了看韓遠川,發覺他眼睛下一片烏青色,擔憂地說道,“韓哥,我沒事,你先回家好好休息……”
“凡凡別擔心,我的身體自己清楚,沒什麼大礙。既然你叫我一聲韓哥,我就有責任有義務要把你照顧妥當,來,先吃藥。”
“嗯。”夜羽凡抿著蒼白的唇瓣輕輕點頭。
韓遠川看著她乖巧卻又憔悴的模樣,心裏一股說不出來的滋味在不斷地翻滾沸騰。
他彎下腰,厚度適中溫熱的唇緩緩落在了夜羽凡光潔如玉的額頭上,緩聲道,“凡凡,快點好起來,我已經準備了一份大禮要送給你。”
男人的唇觸到夜羽凡額頭的霎那,她一時受到了驚嚇,美麗的眼睛狠狠地瞪圓,一顆心卻仿若失去了跳躍的功能,波瀾不驚。
韓遠川凝了眼夜羽凡隻有驚嚇沒有欣喜的臉龐,心中深深歎息無奈,迅速地把唇移開,摳了三粒白色藥丸送到她嘴邊,柔和開口,“乖,吃了藥就會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