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夜晚,吹拂而來的涼風,隱隱含著初夏即將來臨的燥熱。
夜羽凡拖著小巧的行李箱,慢慢從出租車上下來,站在桐城的機場大廳,長長噓了口氣。
不過步行了十分鍾的路程,她就累得氣喘咻咻,滿頭大汗的。
住院了差不多大半個月,她的身體,實在是變得太虛弱了。
被莫雨柔陷害著從二樓一起摔進花圃裏,其實她身上掛彩的部位並不多,受的傷也不算很嚴重,即使是因為急性闌尾炎做了場手術,但那相對其他的大型疾病而言,算是很普通的小手術。
這麼多天她一直久病不愈,時好時壞,說到底,其實是心理的作用,也有自暴自棄活著沒多大意思還不如一死了之的衝動。
衝動勁頭過了之後,她就在心裏惡狠狠地罵自己太蠢,蠢得無藥可救。
不過一個男人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今天她終於看清了羈景安對莫雨柔的在乎,就這樣吧,一切都結束了。
“咳咳……”
一口氣沒吸上來,夜羽凡停下腳步,身體慢慢地蹲在光可鑒人的地板上,捂著胸口痛苦地咳嗽著。
喉嚨發澀刺痛,連同整個肺部都疼痛得厲害,難受極了,幾乎無法順暢地呼吸。
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幹咳,差點把她眼眶裏的淚水給咳出來,那樣難過,那樣艱辛,夜羽凡慘白如紙的臉龐上,立刻盛滿了一層薄薄的冷汗。
後背也沁出冷汗,汗濕衣衫。
周圍有等待航班的其他人,見到夜羽凡涕淚齊下的可憐模樣,隻是遠遠地圍觀,無人上前去幫忙。
甚至有人嫌棄她吵得厲害,厭惡地皺了皺眉。
夜羽凡沒心思去關注旁人的一舉一動,掐著蒼白的掌心,小心翼翼忍受身體以及內心深處的苦痛,隱忍著不再發出一絲動靜。
找了個角落緩緩坐下休息,尋思著接下來去哪裏散散心。
目光呆滯地在紅色指示板上麵滑來滑去,腦海裏卻不斷地掠過那個令她愛恨交織的男人在病房裏來回穿梭的畫麵。
她住院的這段時間,羈景安最常幹的事,就是不開腔默默陪著她,喂她喝水吃藥,喂她吃飯喝湯。
如果不是她執意不從,說不定連清洗身體這樣的事情他也要插上一手。
晚上,在她半昏半睡之際,她能感受得到他來到了病床邊,薄唇輕柔地吻她的額頭她的眉眼她的嘴唇她的下巴,所有他想親吻的部位。
她能察覺到,他還願意親她,說明不是對她沒有感情。
可這份感情裏,摻雜著他對莫雨柔的憐惜,不純粹,不唯一,這不是她想要的愛戀。
既然得不到羈景安的全部心意,那她就幹脆不要,選擇放手。
夜羽凡深深閉了閉眼,鼻頭又開始發酸想哭……
打住,不要再想他了!
突然,夜羽凡發現行李箱離她的位置比較遠,擋住了一個男人的去路,她連忙伸長手臂去把行李箱拉到身邊。
頭頂傳來熟悉穩重的男人聲音,“凡凡,你怎麼在這裏,你身體恢複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