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寂無聲的會議室裏,氣氛凝肅停滯。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準備唱票的方同身上。
為了公平起見,羈柏政那邊安排了他的一個手下,是個粗壯的麵相凶狠的中年男人,站在方同身邊,目光牢牢地盯著,監視對方的一舉一動。
在這種嚴守死防眾目睽睽的情況下,沒有人能夠作弊。
方同把手伸進密封的隻開了一個小洞的紙箱中,從裏麵依次摸出一張又一張紙條,一臉正氣地大聲說道,“羈景安先生,一票。”
“羈景安先生,兩票。”
“羈景安先生,五十六票。”
大大小小的股東,圍聚一堂,不多不少,恰好是五十六位。
也就是說,所有人都把神聖寶貴的一票投給了羈景安,卻沒有一個人投給羈柏政。
本以為十拿九穩的事,最後竟然是這樣出人意料的結果,羈柏政臉色鐵青,陰寒地看了眼中年男人,見對方暗自搖了搖頭,表示沒有作弊,邪魅得意的表情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變得猙獰可怕,猛然站起身指著麵容平靜無波的羈景安,惡狠狠地皺起眉頭,“好,很好!你們這群人拿了我的錢就是這樣給我辦事的?為什麼一票都沒有投給我,全部投給了他?景安,一定是你搞了鬼暗中做了手腳,對不對?”
叩叩叩……
羈景安一手插在黑色西裝褲袋裏,一手不急不緩地敲擊紅木桌麵,俊臉清瘦了一圈,但線條冷厲如鋒利的刀刃,往那一坐,渾身縈繞一股令人不自禁想要臣服的冷冽感,目無表情,高深莫測,那股久居高位無法忽視的淩厲氣息,壓得每個人都不敢用力呼吸。
抬眸睨了眼氣急敗壞的羈柏政,鋒利的目光,筆直地剜在羈柏政的臉上,勾唇譏誚冷笑,“就你那點小錢,還不夠我每年給每一位股東的分紅,真想要收買人心,麻煩大氣些,別總是一股子小家子氣,丟光了羈家的臉麵。”
“景安,中標書上的底價是假的,你故意表現對莫雨柔情深意重,這樣我對底價就不會有絲毫的懷疑。然後你又故意把股價壓低,導致股東心裏惶惶不安,在我找上他們送錢的時候,其實都是股東聯合你演的一場戲,對不對?真行啊,演技不錯,連我都被你騙走眼了!”
說完,羈柏政強顏歡笑,畢竟也不是泛泛之輩,很快就想出了其中的玄機,知道這次是踏入了羈景安的陷阱。
被羈景安那抹鋒利的視線盯著,感覺到自己幾乎要被那股無聲無息的凜冽給撕裂了,心裏陡然生出不妙,便朝中年男人使了個眼色,準備瞄準機會趁亂逃逸。
以他對羈景安的了解,一招擊不中七寸,必定還有後招。
再不離開,恐怕要來不及。
盯著羈柏政倉惶的背影,羈景安不再出聲,極度疲倦地垂下眼臉,右手大掌朝方同擺了擺。
方同收到命令,馬上掏出手機,給桐城警局局長王梓濯打電話,“王局您好,我們這邊的事情辦妥了,您的人可以馬上進來。”
會議室外候著一列十幾個荷槍實彈的特警,威風凜凜地站在門口,炯炯正氣的目光齊刷刷落在羈柏政的身上,衝了上去十分利落迅速地把人給扣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