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特麼敢把槍指著老子?”羈柏文氣急敗壞地嘶吼著,老臉漲得通紅,卻又懼怕羈景安手裏那管黑洞洞的槍口,坐在沙發上瑟縮發抖,色厲內荏地伸手指著男人厲聲嗬斥,“孽子啊,我真是後悔三十年前你剛出生的時候沒有把你活活掐死,否則,我也不用到老了還要受你的窩囊氣……咳咳,如果不是知道你是我的親生兒子,我早就……早就特麼找人弄死你了。”
羈景安擰緊了狹長的眉頭,不想再聽他扯著嗓子毫無半點父子之情地破口大罵,冷冷地嗤笑一聲,“想想你那個剛滿周歲的兒子羈穎傑,名字倒起的不錯,攤上你這位快六十歲的老爹,就不知道他還能不能順利活到長大成人。”
羈柏文立刻緊張地瞪向羈景安,老臉一沉,“你什麼意思?”
“不想你最小的兒子死,你就給我說實話。”
羈柏文閉了下渾濁的老眼,“我不知道視頻是誰給我的,一大早老管家在大院門口的報刊箱子裏拿到的包裹,拆開後裏麵是一個小型U盤,U盤裏麵就是那份視頻,還有張打印的紙條,上麵寫了兩行黑字。柏政好不容易撿了一條命回來,誰知道你竟然對他再次下黑手把他送進了監獄,我厭惡你竟然對他下手,所以得到這份東西後,弄到了你身邊女人的郵箱,馬上找人去外麵的網吧重新申請了一個號碼發了過去……至於是誰扔進去的,我真的不知道。”
報刊箱子那裏是個死角,看羈柏文的表情,也不像是在欺瞞,羈景安狠狠皺了下長眉,若有所思。
那天晚上碰夜羽凡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宸梓楓暗中裝了攝像頭,後來第二天察覺到不對勁,仔細搜查臥室的每一寸,最後在床頭燈的燈罩子上麵找到了精致細巧的針孔攝像頭,立刻銷毀幹淨。
而網上鋪天蓋地的照片視頻,也統統銷毀得一幹二淨。
宸梓楓死後,他找了電腦高手黑進宸梓楓的電腦,把裏麵有關希而頓酒店夜羽凡的視頻,全部刪除掉了,怎麼還會突然冒出來呢?
羈景安百思不得其解。
離開了羈家大別墅,倪威與羈景安一起上了黑色邁巴赫的後座,看著掌心裏的小小U盤,正色問道,“景安,我總覺得不對勁啊,視頻那玩意不是早就清理幹淨了嗎?除了你手裏頭獨一無二的那份,誰也沒有,難道是你那個死變態小叔搞得鬼?可這種畏畏縮縮隻敢暗中挑釁的做派,不像他的風格。”
連倪威這個沒腦子的單細胞生物都能分析出來的事,睿智敏銳如羈景安又怎麼會想不到呢?
男人手指暗自攥緊了手機,昏黃路燈照射下英俊眉眼透出憊色,“我也無法想明白這件事到底是誰幹的,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敵暗我明,任何事都不能掉以輕心。”
“我知道,你就放心吧。”倪威挑眉點著頭,“你就不用擔心我,還是多擔心擔心你心愛的女人吧。我總覺得,不僅僅是挑撥你們兩個人的感情那麼簡單。”
“怕什麼?”羈景安淡淡地冷笑,“這次沒成功,還會有下一次機會,遲早能把人揪出來,看看到底是人是鬼。”
兩個大男人在半路上分道揚鑣,各自回家。
羈景安回到公寓,冷然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快淩晨兩點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