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振遠明顯與女兒不願意多聊這件事,隻淡淡地點了下頭,就伸手輕輕地把夜羽凡往外麵推。
推力不是很大,但看著父親焦急萬分的神色,夜羽凡象征性地撒嬌抗拒了一兩下,就乖巧地站在外間,任由夜振遠砰地一聲重重關上了房門。
裏麵,夜振遠看著幾十年沒有見麵的故人,心中百感交集,半晌,才喑啞著嗓子痛心疾首地詰問,“你不是答應了我呆在M國永遠都不回桐城的嗎?為什麼要這個時候回來,萬一被凡凡知道了真相,你讓我怎麼向她解釋?”
“有什麼好解釋的?”
顧梅冷笑地看著眼前令她受到這輩子最大恥辱的男人,笑得眼角泛出了淚光,“夜振遠,你以為我願意回來?如果不是你養的好女兒婚內出軌,還沒有與前夫離婚就勾搭上了景安,硬是從我的柔柔手裏搶走了她的未婚夫,你以為我會願意離開M國離開莫家離開我愛的男人?”
她在M國過著養尊處優悠閑自得的生活,如果不是為了莫雨柔,她根本不會千裏迢迢從M國飛抵桐城,不僅是因為已經不能適應這邊酷熱的高溫天氣,更因為桐城裏住著夜振遠與夜羽凡母女,共同呼吸這一片天地與空氣,每分每秒都會讓她情不自禁感受到濃濃的恥辱氣息。
她厭惡這種感覺,從骨子裏討厭。
盯著眼前熟悉而陌生的女人,夜振遠的心涼透了,正在往前移動的腳步突然生了根一樣停頓在原地,站在離顧梅兩米開外的地方,輕扯了下往下垂墜的嘴角,似笑非笑,“凡凡是我一手帶大的,她的性格一向都溫柔善良,絕對不會先做對不起別人的事。你說她婚內出軌,那你知不知道其實不是出自於她的本意,而是她的前夫為了能成功離婚,故意陰謀設計陷害了她。至於凡凡勾搭羈景安,那更是子虛烏有!羈景安是什麼樣的男人,莫家很早就在跟他打交道,你心裏應該比我更清楚,如果不是羈景安心甘情願,凡凡就是自動送上門去估計也勾搭不上他。”
夜振遠說完後,感覺到了呼吸有些困難,連忙大口大口喘息了幾口長氣,心髒處隱隱傳來一陣陣鑽心的刺痛。
早就對這個女人失望透頂了,可聽到她毫無感情的一番話,心裏卻還是過不去那道坎。
“你就別再為了你的女兒找那麼多理由。”顧梅臉色徹底冷下來,嘲諷地冷哼,“我今天約她來,隻有一件事,請她離開景安,錢不是問題,隻要她願意,我會馬上給她開一張價值高達五千萬的支票,足夠你們父女這輩子過上好日子。”
夜振遠握緊拳頭,渾濁的老眼裏射出絲絲縷縷的厭煩,“五千萬就想買掉凡凡的感情?你還真是挺大方的。”
“怎麼,你也不同意?”顧梅想起手裏還沒有打出去的底牌,笑了,笑得很得意,“最遲三天,讓你的女兒馬上離開景安,要不然,我會找她告訴一些她早就應該知道的真相。”
夜振遠終於慌了,晃晃無力的僵硬身體,苦澀地說道,“你最好別輕舉妄動,我去找凡凡先談一談吧。”
“行,記住了,我隻給三天的期限。”
一聲長長的歎息過後,夜振遠轉身心事重重地拉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