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裏?”
看著夜羽凡臉上悲憤絕望的神色,羈景安心生恐慌,嘶啞著伸手去抓她纖柔的胳膊,不讓她離開。
仿佛這次不拚盡全力把她留下來,就會徹底失去她,再也無法擁有她了。
但下一秒,他的手指剛觸及到夜羽凡冰涼的肌膚,就被她猛然一巴掌拍掉,緊緊握著不知道從哪裏摸到的一瓶紅酒,惡狠狠地砸在門框上麵。
酒瓶被砸碎了,她的手裏隻剩下半截鋒利的玻璃片,紅色液體順著她白皙透明的根根手指,濡濕了她纖細的手臂,又順著手肘,滴滴嗒嗒,掉落在潔白的地板上。
視線裏,一灘灘,紅白相間,觸目驚心得令人生出無能為力的絕望。
羈景安的目光重新落在夜羽凡身上,看到她突如其來的舉動,仿佛有一隻大手伸進胸腔裏,狠狠地捏碎揉爛早就撕裂成千瘡百孔的心髒,疼得他眼角幾欲抽搐開裂,“放下它,你聽到了沒有?”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你跟我有關係嗎?除了身體上的接觸,法律上,你對我來說,隻是個陌生人,而我對你來說,也是個陌生人。”
夜羽凡高高舉起手裏剩下的半截鋒利玻璃片,直直地戳向細白的脖子,勾唇冷冷地笑道,“羈景安,還沒玩膩我的身體,舍不得我走是不是?讓我走,你最好別跟上來,否則,我就馬上死在你麵前,我說到做到。”
“我從來沒想過要玩弄你的身體,從來沒有!”羈景安嘶吼開來,俊臉逆著光,慘白得像是滲出一層冰涼涼的秋霜,悲痛地閉了閉眼,“在我十二歲那年,被羈柏政關押在一間密閉的房子裏,那間房子,是郊區的小樹林裏,平時很少有人去那邊遊玩……我又冷又餓,餓得產生了幻覺,以為自己快要死的時候,你突然跑到外麵敲門問裏麵有沒有人,透過鐵門的縫隙,我模模糊糊看清了你的臉……後來,你給我帶來的食物和水,乖乖坐在外麵草地上陪我聊天,那是我最快樂的一段時光。度假期結束,你帶著你的母親去看我,也就是顧梅……再後來,我扳倒羈柏政,一手掌控了金帝集團,在莫家見到了顧梅與莫雨柔,錯誤地把莫雨柔當成了你,等我找出真相,你已經嫁給宸梓楓成為他的妻子。得知宸梓楓打算把你出賣給牛郎達到離婚的目的,那天晚上,牛郎被倪威帶走,走進房間的人,確實是我!因為,希而頓酒店是我名下的產業之一,宸梓楓的一舉一動,我都了如指掌……不想欺騙你,從來沒想過要欺騙你,隻想把你找回來心甘情願疼你愛你一輩子,你明白嗎?”
男人神色十分痛楚地瞠著一雙泛著猩紅的眸子,幾番哽咽,第一次向夜羽凡說了超過二十個字一大段話語。
昂藏挺拔的身軀卻快她一步,如挺拔的青鬆,佇立在門口,阻攔了她要離開的去路。
夜羽凡冷笑,受到的欺騙太多,無從分辨他的話到底何為真何為假,“事到如今,你說的一個字我都不相信,讓開,馬上放我走。”
本來弧度圓潤的紅酒酒瓶,被夜羽凡磕碎成兩半後,卻變成了鋒利無比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