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來的太快,韓遠川興奮得眼角猩紅如血。
浴室裏,夜羽凡穿上一套幹淨的短袖天藍色運動服,梳理半幹頭發的時候,掃到依舊呆在左手無名指上的璀璨鑽戒,想起兩個月前的那一天椰城小教堂羈景安單膝跪地向她虔誠求婚的那一幕,眼眶情不自禁盈滿了酸澀的淚。
當時有多麼開心喜悅,現在就有多麼痛苦絕望!
那個男人啊,大概是她逃也逃不掉的劫難。
總有辦法讓她上一秒喜歡得不得了,下一秒又悲痛到心如死灰。
等臉色恢複了平靜,夜羽凡走出浴室把摘下的鑽戒放進行李箱的角落裏,安安靜靜地跟在韓遠川身後,辦理出院手續。
夜羽凡坐在副駕駛位置上,想到昨晚走的匆忙,還有一些父親夜振遠給她存的定期銀行卡以及私人用品遺留在羈景安的公寓,蒼白的小臉僵了僵,沒有一點笑容,“韓哥,不好意思,還要麻煩你先把我送去這個地址,有些我自己的東西必須帶走。”
說完,從皮包裏拿出眉筆和小本子,寫下一列地址遞給正在沉穩開車的韓遠川。
“行,現在過去,很有可能碰到景安,到時候你……”
“不會。”
夜羽凡目光沉重地看著車窗外飛速掠過的風景,心口一抽一抽地疼,“他通常八點半就去了公司,現在九點多鍾,他不在公司,就在去公司的路上。”
手指把眉筆狠狠攥得死緊,吧嗒,眉筆應聲而斷,斷成了兩半。
公寓大門外,韓遠川的黑色轎車,剛剛要找個地方停泊,一輛黑色邁巴赫突兀地從裏麵衝了出來,車窗搖下來大半。
夜羽凡下意識扭頭看過去,恍惚的眼眸恍惚的視線裏,顯現出一張顛倒眾生的英俊臉孔,臉頰微微暈染一層薄紅,領帶鬆鬆的垂在襯衫左邊,男人的氣息大概還沒有穩下來,胸膛淺淺起伏,閉著眼像是在回味著什麼。
那副表情,像極了與她激烈運動後的模樣。
難道羈景安在車裏與別的女人剛親密完事了?
猝不及防地,視線裏,閃耀一道女人翩躚婀娜的曼妙身影。
大波浪卷發淩亂,紅唇腫脹不堪,連衣裙領口往下垂墜,兩團白花花的嫩肉,隨著女人的動作晃來晃去,蕩得夜羽凡心碎震驚。
大清早的,那個男人與莫雨柔居然玩起了車震?
夜羽凡的心揪成一團,餘光裏瞥見韓遠川正要推門下車,急忙撲過去攥住他的手臂製止,顫抖著嗓音哀求,“韓哥,求你了……先別開車門,走吧,我們馬上走,送我去機場,立刻,馬上!”
說好的橋歸橋路歸路,可為何心裏還是止不住的痛?
夜羽凡如同渾身的力氣突然被人抽離,死氣沉沉閉著眼靠在座位上,幾欲絕望,破敗的,像個被人無情拋棄的布娃娃。
“凡凡別哭,走,我馬上開車走人。”
韓遠川迅速調轉車頭,彙入川流不息的車流,漸行漸遠。
邁巴赫後車廂,看著眼前逐漸消逝的黑色轎車,羈景安抬起一條手臂遮蔽眸子,手指在遙控車窗的黑色按鈕動了下,車窗迅疾閉攏。
冰冷的薄唇勾了下,似笑非笑,毫無半分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