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羽凡的心,死死地揪著疼。
這一場並非勢均力敵的感情裏,麵對完美無缺的羈景安,她的內心其實一直都自卑沒底氣,不明白桐城無數比她漂亮比她優秀的女人,他怎麼就偏偏垂青於她呢?
後來才知道,六歲的那一年,她的母親顧梅曾經帶她去郊區遊玩,在一間密閉的小倉庫裏,她發現了十二歲的少年羈景安,並且給他塞進去了很多零食和飲料。
那些食物和水,支撐了他度過關禁閉沒吃沒喝的一段時間……
大概從那時候起,她就走進了羈景安的心底,並足以讓他對她念念不忘。
她以為羈景安曾經背著她做了那些傷害她的事,其實,是因為他對她產生了愛而不得的執念,才會不擇手段地要把她綁定在身邊,隻屬於他一個人。
活得那麼苦,他曾經開心過嗎?
難怪每次撞見她與韓遠川稍微親密一些,他就朝她大發雷霆,甚至不顧她的意願強行把她困在身下狠狠折磨弄哭……
他害怕失去,害怕她無情地離開他,害怕現在的快樂滿足最終化為一場空!
“顧醫生,羈景安他……他在哪裏?”
夜羽凡顫抖著兩片唇,渾身的肌肉仿佛被大卡車碾過一般,撕碎地抽疼。
痛得她再也不想糾纏羈景安過往對她的算計和耍手段。
羈家眾人對他太狠毒無情了,他活得太累太難,既然她能給他帶去彌足珍貴的快樂,為什麼不放下心結,嚐試著去原諒他呢?
“就在外麵車廂裏,小嫂子,你跟我來。”
顧司迦說完,推開玻璃門,率先走了出去,溫雅的俊臉,露出如沐春風的笑意。
*
車廂後座,羈景安扭頭,透過車窗上方那一抹一指寬的縫隙,牢牢地盯著不遠處蛋糕店裏的女人漂亮迷人的側臉。
也不知道顧司迦對她說了什麼,朦朧的視線裏,他看見夜羽凡低低地哭著笑,笑著哭,偶爾顫抖著小手擦拭眼角的淚水。
她的一舉一動,在他眼底,皆為百看不厭的風景。
太渴念見到她,以至於羈景安長時間保持扭頭看她的姿勢,紋絲不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脖子逐漸變得僵硬如鐵。
他緩緩扭回腦袋,抬起修長的手指,用力摁脖頸後麵那一塊發僵的肌肉,緩解酸脹疼痛。
方同坐在駕駛位,一言不發地陪著自家大boss,不敢打擾他聚精會神地偷窺夜羽凡。
直到他發出輕微的咳嗽聲,方同連忙把消炎的藥和一保溫杯茶水遞了過去,關切地說,“羈先生,到了吃藥的時間。”
“嗯。”
那恢複麵無表情的男人,慢慢伸手接了過去,剝了三顆藥丸,仰頭丟進薄唇裏,再喝了一口溫水,等口腔裏的東西順著咽喉,緩緩地落入空虛的胃部,喑啞著嗓音道,“如果你是她,願意看到我此刻的模樣嗎?”
“羈先生,我不懂你的意思?”方同迅速回頭看過去,不解其意地補充了一句,“夜小姐很好,她不是隻看外表的女人。”
“昨天故意弄得傷痕累累,結果適得其反,如果今天她還看著我這樣,估計會認為我在繼續欺騙她!你到後座來,給我扯掉這些包紮的紗布,讓我恢複到平常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