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親,在我出生那天,就死了。”
羈景安冷冰冰的,麵無表情,盯著這個五十多歲卻比實際年齡還要老很多的女人,心裏沒有任何波動。
這麼多年,柳嫣芳對他不聞不問,他其實早就習慣了孤身一人,冷冷清清的。
直到愛上夜羽凡,並且她還給他生了可愛的小孩子,才真正感受到了家的溫暖。
所以,柳嫣芳現在為了柳含倩犯的罪行跳出來告訴她就是他的親生母親,他的心沒有泛起一絲波瀾,甚至毫無感覺。
夜羽凡走上去,輕輕地摟緊了羈景安的胳膊,給予他貼心的安慰。
倒是倪威,反應過來後,桃花眼銳利地盯在柳嫣芳的臉上,笑得不懷好意,“這事我也很清楚,景安確實剛生下來就死了媽媽,你隨隨便便就說是他的媽,誰信呢?有證據嗎?沒證據,就是空口無憑,信不信我把你抓緊監獄告你一個誹謗罪?”
“景安,對不起,都是媽不好,把你剛生下來就扔在羈家,可是,我也有苦衷的……”事情的發展,根本偏離了柳嫣芳當初設想好的,她枯黃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焦急的神色,怔怔地抬起頭看著幾十年沒見麵的兒子身材高大挺拔,眉眼清俊好看,集合了她與羈柏文的全部優點……
但他的眼神,實在是太冷了,冷得她忍不住微微顫抖。
“你有什麼苦衷?”
羈景安勾唇譏誚地笑了一聲,往前踏了兩步。
柳嫣芳嚇得下意識往連退兩步。
她的兒子,就那樣高高佇立在原地,麵無表情地盯著自己,眉眼冷厲,陰沉沉的,一點都沒有把她放在眼裏。
這樣強勢而冷酷的氣質,柳嫣芳有點害怕。
她不知道,隱姓埋名生活了三十多年,卻為了挽救女兒的小命不得不撕破貧窮卻安樂的生活,到底是對還是錯。
身體顫抖了半晌,柳嫣芳在羈景安的逼視下,悄然吞了幾口口水,小聲說道,“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等找到時間了我再告訴你,就是你妹妹做錯了事,你能先原諒她嗎?她還是個剛畢業沒多久的女孩子,如果真的被送進了監獄,她這輩子就完了!這位夜小姐是你的女朋友還是妻子?既然人沒事,景安你就放過你妹妹吧,算媽求你了……”
羈景安皺緊眉頭,漠然地開口,“還真別亂攀親戚,我死去的爸媽隻生了我一個。什麼妹妹,一個野種而已,毀了就毀了。”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被落了麵子,柳嫣芳掛在臉上賠著的笑臉,慢慢僵硬起來,那副慈母的麵具終於龜裂了,突然兩個巴掌狠狠地拍在大腿上,竟然撲簌簌地掉起了眼淚,指著羈景安,破口大罵,“倩倩是我和最愛的男人生下來的寶貝女兒,你才是不幹不淨的野種……如果不是羈柏文對我做了那些無恥齷蹉的事,我根本不可能離開羈家離開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突然回憶了什麼不好的畫麵,柳嫣芳頹廢地弓著身體,雙手捂住臉,無聲地抽泣落淚,淚水順著指縫蜿蜿蜒蜒,濡濕了她的手掌心……
砰地一聲巨響!
羈景安卻根本無法對她報以同情心,長腿一腳踢翻了擺在客廳中央的桌子,臉色陰狠到了極點,“說清楚,我怎麼不幹不淨了?”
柳嫣芳哭了一陣子,反而頭腦漸漸地清醒了很多,從柳含倩手裏接過紙巾,胡亂地擦幹了淚水,卻搖了搖頭,沒有再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