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臻臻的身體沿著冰冷的牆壁一點點滑落,雙手卻不由自主地護著肚子,軟綿綿地半靠在牆壁上,低聲地祈求,“你放了吳禮,以後,我不會再找別的男人,我一個人帶著孩子過,行嗎?”
倪威聞言身軀一震,槍口慢慢地從吳禮的太陽穴部位移開……
吳禮意識慢慢渙散,卻硬撐著最後一絲力氣執拗地凝視韓臻臻,無聲地張口,“臻臻,我沒事,別低頭求這個不在乎你的男人……”
“倪威,吳禮暈過去了,你趕緊放我出去,我要去找醫生救人!”
眼睜睜看著吳禮慢慢地閉著眼,無聲無息地躺在地上,韓臻臻再也承受不住鋪天蓋地的內疚,抬起頭惡狠狠地盯著倪威,吼的聲嘶竭裂。
倪威慢慢地垂下頭,對視著跪坐在腳邊的女人憤怒的鳳眸,腦海裏盤旋視頻裏吳禮壓在她身下狂熱親吻她唇瓣的畫麵……
當看到的第一眼,讓他身體裏的每一個細胞都仿佛被凍僵了一般,冰冷得,幾乎失去了呼吸。
到現在,那令他憤怒撕裂的場景,還在不停地晃動著。
他不能再看吳禮,每多看一眼,就想到了那讓他痛苦萬分的一幕,想把給自己戴綠帽子的野男人直接一槍崩掉。
猩紅的桃花眼狠狠閉了閉,又睜開,骨節分明的十根長指,一根根,攥緊成拳頭,“韓臻臻,你就那麼缺不了男人?躺在醫院裏修養身體也要拉著男人在床上鬼混?肚子裏已經有個野種,打算再中一次獎嗎?”
“你說的太對了,一個孩子很孤單,如果中獎了,生下來有兩個孩子一起做伴,多好!”
韓臻臻忍著心口的刺痛,抬起頭看著倪威明豔地笑出了聲。
下一秒,右手臂傳來鑽心的疼,被倪威毫不憐惜地扯著,把她整個人從地上拽起身,緊接著把她夾在臂彎裏,連拖帶拽,麵無表情地把韓臻臻拖出浴室甩在了病床上。
“嘶……”
脊椎骨碰到堅硬的床頭欄杆,韓臻臻疼得忍不住皺緊了眉頭,目光卻射向了洞開的浴室裏麵,憂心吳禮的傷情。
口吐鮮血,還陷入昏迷,要盡早通知醫生趕過來救治。
手機在不遠處的桌上,韓臻臻咬牙強撐著從病床上爬起來,伸長手臂,剛要觸摸到手機的外殼……
“嘩啦”一聲!
手機被倪威大力揮動,直接滾落在地板上,摔成了兩半。
韓臻臻的心底早就憋了一團火,到了此刻,再也忍受不下去了,猛然抓起桌上的茶杯,朝倪威瘋狂地扔了過去,隱忍許久的淚水,終於洶湧成泉,淚如雨下地嘶吼著,“王八蛋,你到底想怎麼樣?是要吳禮死了還是要我死了你才甘心?”
倪威陰鷙的目光,緊緊盯著韓臻臻微微隆起的腹部,所有的理智,全部化為了虛無,一字一頓地說,透著刻骨的冷意,“我隻要你肚子裏的野種死!”
“你敢!”
韓臻臻徹底豁出去了,明豔的臉上,一片鐵青,白皙的脖子上青筋凸起,眼神卻很平靜,靜如一灘死水,“倪威,如果你真的動了我肚子裏的孩子,這輩子,我都會跟你死磕到底,拉著你一起下地獄,我說到做到!”
她眸底刻骨的恨意,毫不掩飾,瞧得倪威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