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梅本以為以夜振遠對她百依百順的性子,要夜羽凡捐腎這件事十拿九穩,萬萬沒有意料到夜振遠一副快要吞了她的凶狠模樣,當下也懶得再偽裝什麼微笑好臉色,拉長臉憤怒地嘶吼過去。
“夜振遠,你什麼態度?我隻是需要凡凡的一顆腎而已,又不要她的命,這麼個小小的要求,難道你都不能滿足我嗎?我隻有柔柔一個女兒,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我……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小小的要求?”
夜振遠被顧梅的強詞奪理給惹火了,倏然抬起手,狠狠地甩了顧梅一個大耳刮,臉色鐵青地怒罵道,“別忘了,凡凡也是你的女兒,她現在懷孕了,快四個月的身孕,你現在要把她帶去M國捐腎給莫雨柔,是想要她的命嗎?到時候別說凡凡的孩子保不住,就連她的性命,也隻怕保不了!我不管你的女兒是活是死,但隻要我還活著,我就堅決不會讓凡凡跟你去M國。”
至此,夜振遠是真的對顧梅死了心。
在她心底,隻有莫雨柔才是她的親生女兒,而凡凡呢,隻怕連一個陌生人都不如。
顧梅不認凡凡是她的女兒,他又為什麼要答應凡凡去救莫雨柔的命?
他的女兒,他自己心疼,不稀罕顧梅廉價的愛。
“啊……”
顧梅毫無防備,被甩得整個人跌跌撞撞往後退,嘴角開裂流血,疼得她厲聲尖叫起來,“夜振遠,你居然敢打我?你一心隻想著凡凡,從來都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你到底有沒有想過,如果柔柔死了,我在莫家還怎麼呆得下去?夜振遠,你就一定要逼死我嗎?
凡凡懷孕了有什麼關係,讓她把孩子打掉,反正她還年輕,遲早都能再懷孕的,但我的柔柔,如果沒有在半個月之內換上健康的腎源,她就會死啊……你們兩父女心太狠了,怎麼可以見死不救?”
顧梅越說越絕望,眼皮耷拉,淚水嘩啦啦往下滴落,一臉的老態。
“閉嘴!我告訴你,凡凡永遠都不會割腎給你的女兒動手術,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夜振遠再沒有任何心思與顧梅糾纏,霍然轉身氣衝衝拉開房門就往外走。
氣得胸膛急劇起伏,心中決定,以後沒必要再和這個女人糾纏,糾結了他半生的情感,都過去了。
……
包廂裏,夜羽凡吃撐了,給家裏的兩個小家夥打包了一大堆美食,挽著羈景安的手臂剛走出門,迎麵與怒氣衝衝的夜振遠撞上。
她愕然地問道,“爸,你怎麼在這裏?”
透過包廂房門尚未密閉的縫隙,夜羽凡留意到裏麵似乎有人影晃動,依稀還能聽見惡毒的咒罵聲……
她的父親到底是見誰呢?
夜振遠看見女兒和羈景安並肩而立,目光落向兩人十指相扣的雙手,心酸又欣慰地歎了口長氣,“我來這裏,見了個很久沒有見麵的朋友,聊得差不多了,現在準備回家。”
聽說夜振遠是來見一個朋友,夜羽凡便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微笑著走過去挽住夜振遠的胳膊,“爸,我們買好了念念和曉翼喜歡吃的東西,正好,一起坐車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