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楚楊(1 / 2)

從杭州到京城,三個人晃晃悠悠走了近兩個月。

曾奇峰一雙妙手果然厲害,快到京城時,安然的眼睛便全好了,喜得她忽閃著睫毛左顧右盼,看不夠似得趴在馬車邊上,不時回頭笑盈盈的給楚楊指著車外的風景。

“小心!”

前麵駕車的楚晴疾聲大叫,卻還是晚了,車身一晃,安然便猛然向另一側跌去。楚楊伸出手,隻來得及就地一滾,將她攬在懷裏。安然整個身子趴在楚楊身上,聽得他一聲悶哼,慌忙爬起身來。楚楊揉著左胸,臉上疼得有些變形。

“安然,你懷裏藏了什麼寶貝?”

安然這才想起蘭格送給她的玉鐲,忙從懷裏拿出細細查看,還好沒有損壞。

楚晴打開車門,探頭進來:

“不好意思,前麵石頭擋了路,你們沒事吧……”

正說著,楚晴忽然看到安然手裏拿著一隻碧色玉鐲,伸手接過來,怔怔看了半天,抬頭問安然:

“小安,這翡翠鐲子晶瑩玉潤,玲瓏剔透,一看便知價值不菲,以前怎麼沒見你有過?”

安然便將這一個月來的際遇,一一說給楚晴和楚楊。

“泰安公主?我好像聽曾奇峰提過,他在京城有一個朋友,是公主的專用禦醫;她的三哥一定就是三王子白雲霄了,聽說他是本朝四個王子中最好看的,哎,小安,你見過他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嗯,他的確讓人過目難忘。”安然想著那天早上看到李雲霄時的樣子,白衣勝雪,儀態萬千,眼光流轉,那顆紅色的淚痣尤其有一種觸目驚心的美。

忽然臉上一痛,楚楊正左右捏著她的嘴角,又急又氣地說:

“你剛才心裏在想著他嗎?為什麼笑得這麼甜?”

安然吃痛,趕緊搖搖了搖頭,扯到臉皮更疼了,便淚眼汪汪地看著楚楊。楚楊全然不覺,又似委屈又似恨狠地說:

“我心裏隻有你一個,你心裏怎麼可以有其他人?”

“啪”楚晴一掌打在楚楊腦袋上。

“死小子,快放手,你看小安疼的。”

楚楊輕輕揉著安然被捏紅的嘴角,臉上卻沒了表情。

安然急著想說什麼,忽聽車外刀劍碰撞,腳步亂響,一聲粗吼傳進車裏。

“裏麵的人聽著,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錢。”

車裏三人聽了一怔,麵麵相覷。

打劫了。

踏出車門,馬車已被七八個壯漢圍了一圈,為首的那人一身橫肉,滿臉黑須,叉腰持刀,正一腳踩在擋路石上,睜著牛眼瞪著不知道危險為何物的三個人。

“讓開!”楚楊不耐煩,冷冷地說。

“銀子留下,路自然會開。”旁邊一人似是下手,笑嘻嘻地說。

“切!”楚晴白了一眼。

“‘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錢’,你們俗不俗啊,多少年了都,過來過去就這麼一句,膩味不膩味啊,本小姐可沒閑錢跟你們玩強盜遊戲。”

楚晴說得又快又直,聽得一群人愣糊糊地,最後勉強抓住“沒錢”兩個字,紛紛張牙舞爪得就要撲過來。然而,他們的得意忘形並沒有持續多久。

“拿下!”隻聽得一聲斷喝,一隊官兵迅速包圍過來,將倉皇四散的幾個人抓了個幹淨。

怪隻怪這些人太貪心,連安然都看見隱在小道林間的官服了,他們卻一味索取,渾然不知危險將近。

一個青年軍官下馬走了過來,抱拳微微一笑:

“三位受驚了,在下奉王命在此剿匪。最近京郊一帶,土匪猖獗,還請日後出城小心。”

楚晴看著這人,烏黑的長發高高束在頭頂,鼻梁高挺,目光有神,小麥色的皮膚,愈發襯托出如刀斧雕刻出的俊美輪廓,當下笑著回禮:

“有勞閣下提醒,我們自會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