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大賽人人皆可參加,人人都可觀看。而宮中的皇室貴族們,又怎麼可能錯過美人?
遠遠望去,幾位皇子都已經在列。阮綿綿憑著無須告訴他的那些名字,一個個將對麵的男子對號入座。
略一掃過,視線在鳳九幽旁邊的鳳長兮身上一掃而過。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視線,趁著眾人喧鬧之際,鳳長兮向她這邊投來一眼。
眼底帶著戲謔,唇角似笑非笑。
當做什麼都沒看到,阮綿綿低頭喝茶。鑼鼓陣陣,參賽者開始魚貫而入,慢慢出現在錢江南岸的高台上。
“憐兒,我有點兒離開一下,你在這裏等我。或者,覺得無聊了就自己先回去。”
憐兒看的正高興,忙裏偷閑應了聲,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畫舫上的美人瞧。這會兒出來的還是四大青樓的媽媽們,正在一一介紹著今天參賽者的名單。
洛影正在畫舫的閨房中梳妝,對鏡貼花黃,人比花嬌,男裝的阮綿綿悄無聲息出現在她的房中。
見到阮綿綿,洛影眼中劃過一絲驚喜,不敢置信地快速拉著她的手問:“你是來給我彈琴的?”
阮綿綿點頭,洛影既然決心進宮,她自然助她一臂之力。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彈琴的她,手指生疏了很多。
洛影引著她到了隔壁房間的古箏前坐了下來,滿心歡喜地說:“這三個月來雖然我做足了功課,可是這彈琴一事……”
“所以我來了。”看了一眼洛影的手指,如果仔細看,會發現她左手的食指和無名指幾乎用不上力。
這樣的比賽自然少不了琴棋書畫,而洛影多年來為了製毒,小時候兩根手指受過傷,幾乎是廢了。
其餘三樣她不擔心,但是琴這上麵,怕會心有餘而力不足。
景陵城人人都知道,玲瓏閣洛影姑娘千嬌百媚、琴棋書畫無一不精。沒有人知道,她不能彈琴。而人們偶爾聽到的琴聲,也是由著洛影暗中安排的。
外麵已經傳來眾人歡笑的聲音,絲竹管弦紛紛入耳,時不時傳來雷鳴般的掌聲和呐喊聲,無非是要看麵容。
花魁比賽有一個特點,隻有在最後兩名爭奪花魁的時候,參賽者才能展露人前。
阮綿綿望著洛影,她本沒有打算替洛影彈琴,可是在錢雪樓上看到鳳長兮眼底的神色,恍然間明白過來。
這一次的花魁大賽非比尋常,宮裏的人很是關注。皇子們前來觀賽無可厚非,但是不會那樣大張旗鼓。
而且,還坐在了裁判席上。
這隻能說明,鳳昭帝有意將這次的花魁帶回皇宮,但是他身為一國之君不好出麵。
看了洛影一眼,阮綿綿說:“但是你可知道,若是我幫了你,這輩子,你就再也不能彈琴了。連觸碰,都不能。”
她記得,洛影喜歡彈琴。那時候師傅教她練琴的時候,洛影會站在旁邊看,一看便是一個下午。
洛影眼底劃過一絲落寞之色,忽然又快速揚起嫵媚的笑容:“我這雙手沾滿了血腥,很早很早以前,就再也不適合彈琴。”
貴賓台上太子鳳君熙豐神俊朗,溫潤如玉。一雙眼睛漆黑如墨,唇角帶著溫潤的笑容,神情高雅,宛如高山明月。
三殿下鳳子旭眉目如畫,清俊的臉上帶著堪比三月春花還要明媚的笑容。溫和中透著絲絲儒雅,如秋水之花。
五殿下鳳承傲乃鳳天王朝的常勝將軍,年僅二十便已手握百萬大軍。冷漠高傲,恃才傲物。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對於打仗,情有獨鍾。微微內彎的眉眼帶著些許陰沉之色,讓人不寒而栗。
九殿下鳳九幽邪魅張揚,放蕩不羈。五官精致絕美,已經不能用言語來形容。一頭如煙似墨的長發用一根紫玉冠住,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稍稍挑眉,便是萬種風情,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
而那位南郡王世子則如同傳言般那樣,恍若神人,亦如飛仙。眉如遠山眉黛,唇若三月桃花。俊秀絕倫,卻絲毫不覺得女氣。看著眾人的眼神如藍天白雲,高山流水。
畫舫拚成的碩大舞台上,繞月閣清靈輕歌曼舞,舞者身姿撩人。唇若朱丹,豔如桃李。肌膚白須如玉,如凝脂,如珠玉。
腰肢宛如無骨,回眸一笑,即便帶著麵紗,眾人也覺得千嬌百媚,恍若失魂。若是夜晚,伴著陣陣奢靡音樂,怕是這會兒很多人已經如狼似虎。
“最後一位,玲瓏閣洛影。”
指尖落在琴弦上,輕輕劃落,音符從指尖流出。如流星劃過天際,驚鴻照影。那像是什麼在輕輕撩撥著心弦,不想聽,卻又舍不得放手。將剛才情緒高漲的人群猛然帶入了一個銀河萬裏,蒼穹無盡的世界。
靜時如春花秋月,古潭倒影,深不可測。動時如高山流水,盈盈悅耳,動人心弦。炎熱的夏日因為這一曲琴音,似乎到了三月草長鶯飛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