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綿綿一愣,動作微微一窒,鳳長兮已經伸手撫了撫她臉頰上的碎發,將它們撫到她白嫩的耳後。
“綿綿,我說的可對?”
眼底劃過一絲深意,阮綿綿快速抬頭看向鳳長兮,然後又看向太後和皇上。
她的背脊挺得筆直,聲音不卑不亢,卻又軟軟糯糯異常好聽:“確實,綿綿這輩子最大的心願,便是如世子所說,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不等鳳昭帝和太後開口,阮綿綿繼續補充著說:“民女是被休戚之人,可是每個人都有一個小小的願望。九殿下是皇室貴族,為皇家延綿子嗣是其責任。”
“可是民女的心很小,小的隻能容得下一個人,也隻容許,民女喜歡的那人心中,也隻有民女一人,無論身與心。”既然說開了,不如一起說了。
阮綿綿似乎聽到眾人倒吸涼氣的聲音,心中反而歡快起來。
這樣的想法在她心底根深蒂固,不僅僅是娘親的從小教導,還是因為宰相府中那些姨娘讓她堅定了決心。
她不能想象,若是她愛的人將一個又一個女人娶進門,她會是什麼心情。但是,她一定接受不了。
她知道她的想法很驚世駭俗,甚至那會兒娘親問她時,聽到她的答案,也怔在了那裏。
從來都是男尊女卑,男子從來都是三妻四妾,女人都是附屬品。她那樣的想法,怎能不驚世駭俗,怎能不讓人詫異驚悚?
鳳昭帝盯著阮綿綿,那雙眼睛像是要在她的臉上盯出一個洞來。眼底分明帶著震怒,嘴角都在微微抽動。
在做的所有人都愣在了那裏,男人不敢置信,覺得慌妙至極。
女人又是羨慕又是嫉妒,沒有哪個女人願意與別的女人分享一個丈夫,可是她們總是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無可奈何。
阮綿綿對上鳳昭帝盛怒的眼睛,臉上依舊帶著淺淺的笑容:“皇上,這是民女心中的良人。”
鳳昭帝張了張嘴,眼神銳利地逼視著阮綿綿:“是嗎?你這樣的良人,怕是整個鳳天王朝都沒有。”
阮綿綿毫不在意地一笑,雲淡風輕:“所以,半年前民女說的便是,若是上天垂憐。”
對上鳳昭帝施壓的眼睛,阮綿綿垂了長長的眼睫毛遮住眼底一閃而過的涼意:“此生,民女怕是都不會再嫁。”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鳳昭帝冷冷地盯著阮綿綿白皙晶瑩的麵頰,若不是看在太後喜歡她的份上,她一個被休戚之人,豈可再次踏入皇宮半步?
見鳳昭帝要發怒,太後這才緩過神來,皺了眉頭看著阮綿綿,聲音雖然慈愛,卻帶著絲絲威嚴:“木小姐的想法確實驚世駭俗,罷了罷了,既然你不願意,哀家也就不勉強了。”
阮綿綿等的就是太後的這句話,連忙跪了下去,滿心感激:“民女木綿綿,謝過太後!”
太後揮了揮手,示意那些人都散開。皺了下眉頭,又看看手邊的錦繡芙蓉圖,頓了會兒才緩緩開口:“你這繡工精湛絕倫。”
阮綿綿顧不得禮儀連忙開口打斷太後的話:“太後若是喜歡,以後需要大可派人到宮外的乾鳳繡莊找民女。”
旁邊的鳳昭帝明顯不悅:“母後若是喜歡,不如直接將她留在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