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天空下,寒風呼嘯而過。
流焰看著大殿內還在飲酒的兩人,看了一眼手中的酒壺,不免有些擔憂。
九殿下和子虛公子已經喝了很多了,但是看神色,兩人似乎都還很清醒。之前他並沒有走遠,知道大殿內發生了什麼。
九殿下要殺暗門輕音,子虛求情。他有些不明白,輕音身為暗門門主,雖然是百姓做事,可是選錯了方法,她不該與朝廷作對。
除非她願意讓整個暗門為朝廷所用,但是,憑著皇上還有殿下的手段,能留下暗門所有殺手已經很難得,但是絕對不會留下暗門門主。
想著剛才九殿下說的不除去暗門的所有人,他便已經猜測到,暗門門主輕音,非死不可。
他雖然才十二歲,可是他也知道,輕音不是一般的女人。能在景陵城中,在九殿下的追查下藏匿這麼久,已經非常難得。
走神間,子虛已經向他這邊看來,臉上帶著淺淺的笑,麵頰略微紅潤:“流焰,你杵在那裏做什麼?快點兒過來,我和殿下,都在等著你的酒呢。”
流焰一愣,連忙端著酒走了過去。他剛走到桌邊,便被子虛一把拉下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一愣神,像是被什麼紮了屁股似的,流焰從凳子上一彈而起,麵色尷尬:“殿下,子虛公子。”
鳳九幽看了他一眼,神色慵懶:“要不,你也喝點兒?”
詢問的語氣,卻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流焰有些略微稚嫩的臉上瞬間染上了紅暈,連忙擺手:“殿……殿下,您……您喝多了。”
子虛笑眯眯地看著他,語帶揶揄:“流焰,男子漢大丈夫,喝點兒!有什麼煩心事,喝一胄,一醉解千愁!”
流焰連連搖頭,見九殿下瞧著他笑得邪魅張揚,麵頰更紅了幾分,連忙小聲說:“殿下,子虛公子,流……流焰不喝酒的,流焰還小。”
這話一出,惹得鳳九幽和子虛都哈哈大笑。一時間,整個九幽宮中幾乎都能聽到他們的笑聲。
一夜宿醉,醒來時兩人還趴在桌邊。流焰本想著將他們弄到房間去,可是想著他們一醒就要拉著他喝酒,就有些怯步。
守了他們一晚上,等到兩人醒來時,流焰忙將早就備好的醒酒湯端了上來:“殿下,子虛公子,喝點兒醒酒湯。”
鳳九幽揉了揉額角,心底微微驚訝,他居然喝醉了。而且,還有傳說中宿醉後醒來的頭痛症。
子虛悠悠睜開眼睛,見流焰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又想到昨天晚上他和九殿下拿著流焰逗趣,忍不住勾了勾唇:“流焰,你今年十二了吧。”
流焰不知子虛為何問這個,還是老老實實點頭:“是的,子虛公子。”
鳳九幽懶懶散散接話:“弱冠之年,就該娶妻了。娶妻之前,男兒喝酒,是必須的。”
流焰麵頰再次一紅,像是熟透的蘋果。鳳九幽與子虛相視一笑,從麵色窘迫的流焰手中接過醒酒湯優雅地喝了起來。
所有的不快似乎不曾發生,暗門的事情,像是沒有發生過一般。從九幽宮出來,子虛抬頭看著灰蒙蒙的天空。
慢慢伸出手,將細細的雪花瓣接在手心。那麼小的一點兒,遇上他掌心的溫熱,轉眼間就化為了點點水珠。
他忽然想到阮綿綿,想到輕音。那樣一個女子,過了這個冬天,怕是再也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