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君熙含笑聽著,微微點頭,聲音清潤溫和:“既是如此,九弟昨日的行徑,倒是讓本宮詫異了。”
此話一出,眾人微微詫異。有人小聲議論起來,整個刑台周圍開始陷入一片吵鬧之中。
鳳君熙看了那邊馬車一眼,在侍衛的帶領下,步履優雅地到了監斬台前。早已經侯在那裏的刑部大臣郭澤笑眯眯地湊了上來。
“太子殿下,您來了。”
鳳君熙神色溫和地對他點點頭,轉身坐在了正中央。郭澤會意,大手一揮,喊道:“將死刑犯帶上來!”
暗門輕音本就已經帶到了刑台上,隻是被那些侍衛圍著,看不太清楚。
這會兒聽到郭澤的話,那些侍衛快速推開,卻依舊保持著圍守的姿態,神色警惕地盯著邢台中央,帶著手鐐腳銬的女子。
女子似乎非常虛弱,身子斜斜地倚在地上。她的身下和周圍,是一灘鮮紅的暗紅色的血跡。
黑如錦緞的發絲有些散亂,幾乎看不到臉龐。寒風乍起,到處吹開了她臉上的發絲,露出一張再平凡不過的小臉。
那張臉,在場的很多人有見過。所以當看到那張蒼白的,帶著兩道血印的小臉時,人群中的議論聲原來越多。
“那不是被宰相大人趕出宰相府的庶出小姐嗎,不是說已經被暗門輕音殺死了?”
有人忍不住道:“她竟然冒出四小姐活了大半年時間,應該是長得差不多吧。你看看那張臉,幾乎與四小姐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是啊是啊,我也見過四小姐的。雖然長得不怎麼樣,但是之前有親戚在宰相府當差,我去過兩次,不小心在後院見過。”
議論聲紛紛入耳,鳳君熙麵色溫和地看著眾人,並沒喲製止。他的眼神落在跪坐在刑台上的女子身上,眼底劃過一絲憐憫。
昨晚在東宮聽到鳳九幽將輕音擒住,並且說輕音並不是阮綿綿的消息時,他微微詫異了下。
首先是不解,阮綿綿就是輕音,輕音就是阮綿綿。這個問題,從父皇那裏,還有暗中得來的資料,他比誰都清楚。
一直以來,他都想著暗中出手殺了阮綿綿。隻是每一次,似乎都沒有得手。他欣賞輕音的為人和行事作風,卻因為她是阮綿綿的身份,默認她非死不可。
若她不姓阮,或許他能留著她。雖然長得不是很好,雖然是殘敗之軀。隻是若是她願意為他所用,他或許能留她一命。
畢竟,暗門的勢力,絕對不可小覷。尤其是暗門的殺手和情報網,以及暗門的那四大護法,沒有哪一個,不是一等一的好手。
而輕音能夠成為暗門的門主,必定有她的過人之處。留著她,百利而無一害,將來他登基為帝,很多事情他不便出手。暗門,則是一個最好的幫手。
可偏偏,她是宰相府的四小姐,偏偏她姓阮。
如果他的太子妃不是阮蓉蓉,嶽父不是阮華,或許,他又可以饒她不死。又或者,除了他無人知道輕音就是阮綿綿,她也可以不死。
身處高位,他不得為大局著想。若是阮綿綿是輕音的身份暴露出去,對阮家是多大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