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綿綿正是借著這一點,即便用銀針刺傷了靜兒,也讓顧若影在她們身上找不到半分痕跡。
銀針上麵有她早就備好的藥物,而且她的速度極快,本就不會流出血絲。加上那藥物,想要看出痕跡,除非是神醫。
想到神醫,阮綿綿不禁想到了鳳長兮。可惜的是,這暖月宮中,絕對沒有鳳長兮。朝殿那邊都忙不過來,一個後宮妃子這邊,哪裏顧得著?
顧若影的視線從靜兒身上快速落到阮綿綿身上,見阮綿綿和新竹一問一答的默契模樣,袖口中的雙手緊了緊。
“好了,靜兒,你先退下!”顧若影看著流著淚不敢置信地看著那個狐狸精的靜兒,眼底露出一絲冷意。
靜兒顫抖著退了出去,換了另一名宮女進來在一旁候著。
顧若影麵帶微笑溫柔地道:“說好了今日是請九王妃進來喝喝茶的,九王妃無需多禮,坐吧。”
阮綿綿用淡淡的嗓音道:“多謝貴妃娘娘美意。”
也不客氣,帶著新竹坐回了原來的位置上。
顧若影的視線一直停留在那抹淺藍色的身影上,而那同色的麵紗,她看著尤其煩悶打眼。
“九王妃,這裏沒有外人。既然是喝茶,還是將麵紗取下來吧。”顧若影耐著性子柔聲道。
她倒是想要看看,那張麵紗下的臉,究竟是個什麼模樣。
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張臉,竟然讓九幽不顧一切徑自跑到朝殿上,將一個從青樓外撿回去的女子封為九幽王妃。
原來是衝著她的臉來的,阮綿綿在心底笑。
她是阮綿綿的時候,不過是皇上的一紙婚約,顧若影就出動大內侍衛刺殺她。若是被顧若影看到她的這張臉,即便她離開了皇宮,估計也是不得安寧。
笑意自眼底升起,阮綿綿聲音恭敬而淡然:“怕是要讓貴妃娘娘失望了,九殿下說過,隻要出了九幽宮,梧愛就必須帶著麵紗。”
“是嗎?若是不帶呢?”顧若影麵上帶笑,可是眼底沒有絲毫笑意。
阮綿綿微微一笑,淡淡回道:“九殿下的性子,相信貴妃娘娘比梧愛清楚。”
顧若影眼底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那個狐狸精,是準備繼續給她戴高帽嗎?但是這樣的高帽,她再次選擇了接受。
她與鳳九幽認識那麼多年,這世上除了她,怕是沒有人比她更了解鳳九幽。盡管,很多時候,連她都不知道,鳳九幽到底在想些什麼,在做些什麼。
尤其是從她入宮後,近兩年的時間,她再也沒有見過鳳九幽一麵。
而每次去讓九幽宮傳話的人,都被鳳九幽用各種理由打發回來。
上次靜兒帶著他送她的玉佩去,最後隻有一句話和後來流焰送進來的一幅畫卷。
鳳九幽的心思,她也越來越不懂。
可是她的冷傲,她的身份,都不容許她對自己質疑。
這個世上,沒有人比她更了解鳳九幽。
麵上的笑容溫和了幾分,顧若影的聲音溫婉中透著威嚴:“你倒是會說話,不過這裏是暖月宮,你盡管取了麵紗,九幽怪罪下來,有本宮呢。”
阮綿綿在心底輕笑,隻要她願意,她哪會在意鳳九幽的意思?
而顧若影這話的意思,似乎真如傳言那般,她在鳳九幽的心中,有著不可撼動的位置。
人在暖月宮,心在九幽宮,這可真是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