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竹忽然大哭起來,阮綿綿放下書,不解地看著她。
新竹一邊哭一邊哽咽著問:“王妃,其實九幽宮內八角亭很多的,您為什麼偏偏要拆了梅園內的八角亭啊?”
為什麼拆了梅園的八角亭,因為她看著不舒服,看著便會想到那天的所有,想著便會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別處的八角亭沒有招惹她,她為什麼要拆別處的?
見王妃淡地看著自己,新竹一邊哭一邊道:“王妃,這要是殿下知道了,您……您可怎麼辦?”
新竹知道一個詞叫做恃寵而驕,可她跟在王妃身邊這麼久,自然知道王妃不是那種恃寵而驕的性子。
甚至,王妃對殿下,都有種淡淡的抗拒情緒。
恃寵而驕,絕對不會體現在王妃的身上。
今日殿下和王妃回來的時候,可是殿下親自抱著王妃下了馬車,將她送到了門口才離開的。
而且,看殿下和王妃的神色,都是極好的。
怎麼轉眼間,王妃就直接把劍拆了八角亭啊。
想到這裏,新竹忽然瞪圓了眼睛望著王妃,呐呐地道:“王……王妃,你會武功?”
伸手揉了揉額角,阮綿綿淡淡道:“你不是知道了嗎?”
新竹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瞳孔又瞪了大了幾分。阮綿綿見她神色有異,微微蹙眉。
伸手在她麵前晃了晃,竟然發現新竹的眼珠都沒有跟著轉動。
輕輕歎了口氣,阮綿綿有些無奈:“我沒有想著嚇你的,但是不拆了那個亭子,我心裏不舒坦。”
“到九幽宮這麼久,也就今天拆了那八角亭,我心裏好受了些。”阮綿綿說完,伸手將麵目表情呆滯的新竹拉到旁邊的軟榻上坐下,繼續翻開書慢慢看了起來。
而呆滯的新竹像是被什麼忽然紮了屁股似的從軟榻上彈起來,飛一般跑出了寢宮。
阮綿綿不解,但是也沒有追出去。
梅園的八角亭拆了,要不要將寢宮也拆了?
抬頭看了看雕龍畫棟的屋簷,輕輕搖了搖頭。
拆了梅園的八角亭,鳳九幽或許會生氣,但隻要她有足夠的理由和借口,鳳九幽或許還會開心。
可若是拆了整個寢宮和九幽宮,她的心思鳳九幽就會知曉。
如果鳳九幽知道她拆了八角亭和寢宮是因為曾經的種種,憑著鳳九幽的性子,她可不會有好日子過。
很多事情,需要一步步來,要懂得適可而止。
雖然將來離開了不會再到景陵城來,不過那會兒她要做到的,便是眼不見心不煩。
當晚鳳九幽回來的時候,阮綿綿已經歇下。
新竹守在寢宮的外間,惴惴不安地等著。
看到殿下回來,整個人說話都是結結巴巴地:“殿……殿下。”
鳳九幽淡淡瞥了她一眼,聲音稍低:“王妃呢?”
新竹指了指裏間,小聲道:“王……王妃已經歇下了。”
鳳九幽眼底劃過一絲複雜之色,看了裏間一眼,側頭對新竹道:“你在這裏等著本殿下。”
新竹不知道殿下要幹嘛,乖乖點頭。
不一會兒,鳳九幽從裏麵走了出來,示意新竹跟他出去。
帶著新竹到了書房,鳳九幽簡單問了一下阮綿綿今天的情況。新竹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從書房出來的時候,新竹的雙腿都在打顫。眼神有些呆滯,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事情一般,回到寢宮時,都是呆呆愣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