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兩件事,她一直未開口。
一是鳳長兮的近況,二是關於選秀廢後的事。
若問鳳長兮的事,她擔心鳳九幽心裏不痛快,鳳長兮如今閉門不出,鳳九幽若是想要找茬,可以隨意按上各種罪名。
關於廢後事情,她不想成為後宮的鬥爭中心,也不想成為那些女人嫉妒的對象,更不想成為鳳天王朝人人唾罵的魅惑君王的禍水。
這日她在河池邊喂著池中的魚兒,新竹開心地道:“娘娘,這些魚兒可是皇上前幾天讓人從外麵運回來的呢。”
“說是怕娘娘無聊,而禦花園那邊的湖水太深,娘娘若是在那邊養魚觀賞,不是很安全。”
阮綿綿漫不經心地將手掌的魚餌灑向池中,淡淡笑著道:“他倒是有心了,不過喂喂魚兒確實能打發時間。”
咬了咬嫣紅的小嘴,新竹遲疑著問:“娘娘,您說,皇上有沒有選秀的可能?”
抓著魚餌的手微微一頓,眼底的神色有些複雜,阮綿綿輕輕笑了笑,聲音淡淡的:“太後說了,這宮中女人,皇上的女人,最大的責任,就是替皇上延綿子嗣。”
新竹有些不屑地扁了扁嘴:“奴婢不信,娘娘會認同太後的話。”
阮綿綿稍稍側頭,含笑望著新竹:“你這個小丫頭,倒是明白我的心思。”
新竹嘻嘻一笑道:“看的多了,自然就知道了。”
“娘娘,您還沒說,選秀的事呢?”新竹臉上露出思考的神色:“娘娘,若是您開了口,皇上未必會去選秀呢?”
眼底的神色有些恍惚,扯了扯嘴角,阮綿綿淡淡道:“太後有時候說話雖然過分,但是倒還都是事實。”
新竹有些不解,望著神色有些恍惚的皇後道:“可是娘娘,太後娘娘那麼壞,若是皇上選秀了,進宮的女人中,顧家人一定不會少。”
阮綿綿微微一笑,聲音恍若呢喃:“是啊,進宮的女子中,顧家人必不可少。”
顧若影千方百計想要鳳九幽選秀,為的不就是讓顧青兒進宮為妃嗎?
若是兩朝皇後都是出自顧家,這樣的殊榮,顧青雲又是手握百萬兵權的大將軍,顧家的聲勢,不可謂不讓人敬畏。
新竹有些著急:“娘娘,您這會兒怎麼還笑得出來,若是皇上開始選秀,那麼……那麼日後……”
勾起粉嫩的唇角,阮綿綿淺淺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新竹,你認為,隻要開了口,就能改變阻止嗎?”
“阻止了這次又如何,還猶豫下一次呢。俗話說,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眼底劃過一絲冷色,她固守著她的那一方小天地。
隻要人不犯她,她則不犯人。若是有好事的想要上門挑釁,她自然也不會手軟。
而這些問題,也可以完全不存在。如果她不是皇後,這一係列問題,便會迎刃而解。
到時候唯一嫉恨她的,便隻有在她麵前吃過幾次虧的顧若影。倘若顧若影聰明,就該好好待在自己的寢宮中,該做什麼做什麼。
如果她非要認為成為了廢後的她就是軟腳蝦,她倒是不介意讓她看清看清,狠起來的阮綿綿是何樣子。
“可是娘娘……”新竹正準備說,您不對皇上開口,又怎麼會知道,皇上沒有法子讓那些大臣沒法開口呢。
在新竹心中,這樣的事情,若是皇上開了口,哪怕是太上皇施壓,皇上也是有辦法化解的。
如果皇上沒有辦法,為何這選秀的事情,在娘娘進宮五個月後,才沸沸揚揚鬧了起來。
眼底一亮,新竹忙道:“娘娘,再過三日,鍾太醫該來替您把脈了吧。”
阮綿綿知道新竹想的是什麼,笑了笑道:“我這個身子,怕是未必是養上幾個月便能好的。”
新竹不信,連忙道:“娘娘,鍾太醫可是宮裏最為年輕有為的太醫,而且之前南郡王世子在宮裏的時候,鍾太醫還時常與南郡王世子交流呢。”
眼下之意,鍾太醫的醫術了得,有鍾太醫的湯藥調養身體,皇後的身體一定會很快好起來。
阮綿綿笑著又將手中的魚餌撒了一些到池中,看著池中各種各樣的魚餌爭先搶後的遊過來搶食。
“既然你那麼相信鍾太醫的醫術,就不用這樣擔著心。”阮綿綿淺笑著道:“該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怎樣求娶,都不會是你的。”
新竹張了張嘴,她想要反駁。可是又覺得皇後娘娘說的對,該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無論怎樣爭奪,到了最後,還是會失去。
例如,娘娘和南郡王世子,哪怕娘娘與南郡王世子一同離開了進城,最後還是回到了皇上身邊。
這樣的折騰,皇上囚禁了娘娘四個多月,南郡王世子被壓入天牢。折騰來折騰去,好在皇上不計前嫌,包容了皇後娘娘的一切,沒有廢了皇後娘娘。
阮綿綿則是望著池中的魚兒,思緒一點點飄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