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一勾房梁,胖乎乎的身體顯現出難得的靈活,眨眼間消失在房梁上,到了房間裏麵的橫梁上。
坐下書案前的君家老爺一點兒不知,還在翻著桌上的賬簿,一共是十本,每一本都有一寸厚。
旁邊還堆著一些厚厚的本子,有翻動過的痕跡。
阮綿綿瞧著,君家老爺不過四十來歲,麵孔俊朗,文質彬彬。若不是因為知道他是君家當家人,在大街上遇到了,還會以為他是個文弱書生。
在他身上,看不出半分商賈之臣的世俗利益,沒有半年點兒銅錢味兒。
四十來歲的男子,隻有君音這麼一個獨女。知道君音的母親已經過世多年,在後院也後麵也沒有看到什麼姬妾。
算得上,是一位難得的癡情男子。
商賈之臣擁有這樣的深情,阮綿綿是幾位欣賞的。這天下男子,能夠做到一心一意,一輩子隻有一個女人的,何其少?
君家這樣大的家產,又隻有君音一個女兒來繼承。利益當先的君府,君家老爺的所有事情,都讓阮綿綿覺得詫異。
但是這是事實,也不是刻意造作。
之前雖然沒有到過西流國,君府的事情也是知道一二的。君家老爺的深情,並不是她到了西流國才開始。
阮綿綿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揉著輕輕把玩著自己的頭發,看著燈光下那儒雅溫和的男子。
他的麵容,風華絕秀,儒雅中透著絲絲貴氣。他拿起賬簿的時候,動作優雅,翻開書頁時,認真專注,眉宇間透著一絲淺淺的笑。
想著他這半個月來對她的關懷和照顧,阮綿綿皺了皺眉,他不可能不知道,現在的君音,不是從前的君音。
而且這是他的臥室,按理來說,這些賬簿不該在這個時候,在這個地方翻看,而是應該在書房。
阮綿綿忽然輕輕笑了笑,從橫梁上一躍而下,直接落到了君家老爺麵前,笑盈盈地望著他。
君家老爺先是一愣,隨即再是一愣,再隨即,還是一愣。
慢慢地,他張了張嘴,俊朗儒雅的臉上,露出幾分詫異:“音音,你怎麼在這裏?”
說著,他連忙站起身,快速走到阮綿綿身邊,伸手拉過她,將她拉在旁邊椅子上坐下。
她坐著,他站著。
他的眉心蹙了蹙,蹙起來很好看,眉眼也很好看,俊朗溫和,宛如天邊之月,皎皎亮麗。
君家老爺揉了揉眉心,有些喃喃道:“我這又是在做夢麼?”
阮綿綿伸手握住他的手,狠狠用力,掐了一把。
“啊……”
一會兒,房門被推開,老張衣衫不整地帶著一群侍衛奔了進來:“老爺,怎麼了?”
他的聲音很焦急,麵頰發白,進來後第一件事,就是仔細盯著自家老爺看,確定老爺沒有受傷之後,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後知後覺地,這才發現老爺旁邊還站了一人,穿著粉色的衣裳,身材臃腫,不能讓人忽略。
可是剛才進來後,他卻忽略掉了。
這會兒瞧著阮綿綿,眼底露出詫異之色:“小姐?”
阮綿綿笑眯眯地點頭:“張叔你太擔心了,我在和爹爹鬧著玩呢。”、
老張伸手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珠,心想小姐你要玩也不是這麼玩的啊。您已經及笄了,老爺又沒有續弦。
這會兒大半夜地跑到老爺的房間,終歸是不好。
人言可畏啊,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