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個時辰,鐵田鎮上出來四五個男子。倒不是因為他們多出眾,也不是因為他們大張旗鼓。
相反,他們出來的時候,每個人的穿著打扮,都是極其普通的。一眼看去,絕對以為就是這鐵田鎮上的老百姓。
阮綿綿和無須坐在臨街的一處酒樓的二樓雅間,一人喝茶,一人凝神靜坐。
看著先後出現在大街上的五名男子,正在飲茶的阮綿綿輕輕笑了笑。如果不是他們知道莫月峰那邊有莫家人,或者於清一開始就跟他們說了,那邊有人到了這鐵田鎮,估計他們真的難以辨別出來。
可是今日即便於清不說,阮綿綿不用看也知道,現在出現在大街上的五名男子,就是莫家留在莫月峰裏麵的莫家人。
如果是尋常百姓,在不經曆過一場血腥廝殺後,誰不是跑回家中,蒼白著麵頰攜帶著妻兒老小奔命?
嘴角噙著一抹淺笑,伸手將從之前名風身上剝下來的兩套流雲錦帛衣服穿好,兩人對望一眼,悄無聲息地躍出了雅間。
“小心!”五人中的一人腳步陡然一頓。
從後麵跟過來的另一名男子蹙眉:“十九,怎麼了?”
走在最前麵的便是之前阮綿綿他們見過的十九,他眼底帶著幾分狠戾之色,眼神也陰沉沉的:“前麵有人。”
已經到了他右邊的男子笑:“這裏是鎮子上,又不是莫月峰裏麵,有人有什麼稀奇的?”
“鎮子上有人不奇怪,奇怪的是……”十九的話尚未說完,從前麵奔出來兩道人影。
速度極快,他們什麼都沒有看清,唯一入目的,便是兩道銀色的披風。流雲錦帛製成的披風,又有那麼好的輕功,這天下除了國師大人手下的名風們,還能有誰?
這五人是莫家在莫月峰的暗位,武功都極高,而非常嚴謹。所以一直以來,他們隱在莫月峰,沒有被人發現。
甚至是王的禁衛軍有次進山搜查,他們都被發現。
他們是莫宰相最厲害的殺手,類似於國師大人手上的名風們一樣。都是頂尖的人物,都做著一些見不得光的事。
可是他們不同於名風們的囂張跋扈,莫家的書香世家門第在前麵擺著,莫宰相雖然養著殺手,可是同樣要求,必須符合他選擇殺手的標準。
前提便是,必須要遵從他們莫家的規矩,規矩便是,哪怕是個殺手,也必須懂得禮儀規矩。
如此,莫家的殺手們,雖然殺人不見血,雖然也是機械的殺人,可是卻不會像國師大人手下的名風那般,惡名昭著。
莫家人的殺手殺人,手段更加高明。你不知道他是殺手,以為隻是一個尋常百姓。
可是那些莫宰相要求斃命的人們,都會在死前,露出驚恐至極的表情。那樣最後一眼告訴世人,他臨死時所看到的,都是異常震驚的。
能不震驚嗎,一個小菜販好忽然變成了冷血的殺手,殺人不眨眼,能在瞬間滅門,能不驚恐嗎?
這五人畢竟都是頂尖高手,瞥到有人影過來,同時向後一退,各自露出警惕神色。
不過他們的手上,還是沒有任何兵器。似乎,他們真的隻是被眼前忽然掃過的流雲錦帛嚇著了,是尋常的小老百姓。
一柄帶血的長劍架到其中一人的脖子上,冷芒森森:“幹什麼的?”
“這……這位壯士……我……我是……”脖子上架箭的那人話尚未說完,便被出劍的人打斷了。
“壯士?”陰沉的聲音,帶著幾分狠戾:“哈哈哈……兄弟,想不到我們名風,在他們眼中,是壯士呢。”
另一名名風接話,他渾身上下都透著煞氣,那種煞氣,即便是久經血腥的他們,都為之一顫。
“錢,留下,命,留下!”
那五人一愣,顯然沒有想到,名風們竟然這麼張狂。他們也曾經在名風們手下吃過虧,不過礙於主子沒有發話,也不能直接報複回去。
沒有想到,今天居然遇上這麼一個冷酷霸氣的名風,而且說話這麼凶狠毒辣,真當他們是冤大頭了。
錢,留下?命,留下?
不過是國師手下一群走狗罷了,居然真當自己是一根蔥了。當他們是尋常百姓也就罷了,他們本就是穿著尋常百姓的行頭。
可是想要他們的錢,還要他們的命,真是癡人說夢!
“錯了錯了,我們隻要錢,不要命!”用胳膊肘捅捅滿臉冷酷的無須,阮綿綿邪笑著說:“又是女人,要命有什麼用?”
視線在那五人身上一轉,眼底露出看到獵物的興奮光芒:“這鐵田村也太窮了,我們忙活了一上午,半點兒收獲都沒有。”
盯著那五人身上鼓鼓的錢袋,還有他們鼓鼓的xiongpu,知道他們是帶著錢財下來采集東西的,阮綿綿冷笑道:“我比我這位兄弟好說話,將你們的所有錢財都留下,你們的賤命,本大爺今天心情好,饒了!”
她說的囂張不羈,甚至帶著看不起人的嘲弄之意。那樣嘲弄和看不起,徹底激怒了莫家暗位的不滿和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