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最初許諾你,白首不相離的人,不是他,而是我。”他才是那個,最先走近她的人,可是到頭來,卻因為君臣關係,因為家族繁榮,他不得不隱忍退讓。

“鳳長兮!”閉了閉眼,阮綿綿聲音一沉,又冷了幾分:“你說的對,最先許諾我白首不相離的人,確實是你。我最先心動人,也確實是你。”

眼底一亮,鳳長兮目光灼灼地望著她。

阮綿綿立在他麵前,身子隻能勉強支撐著,才能這樣站著,不至於直接踉蹌著倒在他懷裏。她知道鳳長兮的武功高深莫測,也知道他的醫術獨步天下。

她第一次用輕音的身份去見他時,便是直接被他摟在了懷裏,當時他也用了手段,直接禁錮著她。今天,也是這樣。不過那次他沒有放開她,甚至是有些輕薄。

但是這一次,他還是選擇給了她尊重,沒有讓她連支撐身體的力量都沒有,撲倒在他懷裏。

“可是鳳長兮,我的信任隻有一次。你敢說,最初你許諾我白首不相離時,是真心嗎?你敢說你接近我,是真心嗎?不是,什麼都不是。”

想起他的欺瞞,阮綿綿眼底神色一變,臉上也露出幾分冷色:“那都是為了朝廷接近我的手段,而我那時,是真的動心。鳳長兮,你不會懂,一個女子被心愛的人欺騙以後的那種心灰意冷。”

灼灼的目光,隨著阮綿綿的話,蒼白如紙。他本就是一路長途跋涉,馬不停蹄地趕來。

為了避開鳳九幽的眼線,顧不得身體的虛弱,放棄那些官道,翻山越嶺,選擇崎嶇小道,甚至直接無視了鳳九幽的聖旨,風塵仆仆趕來,隻是想要見她一麵。

是的,最初的想法,是真的隻是想要見她一麵。見她一麵,他那樣對自己說。隻要見她一麵,見到她安然無恙,他便心安。

可是見到之後,卻他卻忍不住,忍不住想要告訴她他心底的想法和藏在心底的幾乎將他燃燒的感情。

麵色蒼白如紙,鳳長兮幾乎不敢直視阮綿綿清冷的眼眸。可是心底一個聲音卻在告訴他,不能躲避,不能躲避。她說的對,她說的沒錯。

最初,那真的隻是一種手段。可是使出那種手段後,他卻漸漸淪陷,不可自拔。甚至到了後來鳳昭帝要求下令活捉輕音時,他也想了移花接木的手段。

隻是這一切的一切,都不過是被鳳九幽搶先了而已。

鳳九幽,鳳九幽,明明是他先放棄她的,明明是他一次次傷害她。可是到頭來,為什麼得到她的人,卻是他鳳九幽?

鳳長兮的眼底劃過一絲陰鷙,卻在瞬間又隱在了深不見底的眼眸之後。

阮綿綿因為不想再為這個問題爭執,沒有去看,也直接錯過了他眼底的陰鷙,等到再看時,隻看到他的落寞和冷寂。

“綿綿,為什麼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半響,鳳長兮在幽幽地問。

再給他一次機會,阮綿綿輕輕別過頭去,望著那邊的假山池水,視線落到那小小的湖泊裏麵遊來遊去的魚兒身上,看著它們無憂無慮地嬉戲。

“長兮,向前看吧,那些過往,我們誰都不去追究。我不去記得你的利用,你不要再沉浸在過往的故事中。”

這樣,對大家都好。最後這句話,她卻沒有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