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書回道:“小少爺,子書不是清楚。子書是小少爺您的書童,二小姐又是小姐,子書自幼接觸極少。”

方辰微微一笑,笑容間是少年清俊瀲灩的風采:“子書,你也開始學著拐彎說話了。”

子書有些臉紅地摸了摸耳朵,笑著道:“這都是小少爺您的功勞。”

方辰瞪他一眼,子書訕訕地笑了笑,認真地道:“小少爺您不必太過擔心,子書覺得,二小姐是聰明人,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方辰的眉梢一跳,連向來對宮中事情並不關心的子書都說出了這樣的話,隻要是有心人,自然都能明白姐姐的心思不是?

可是那是皇宮,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後宮。皇上心中所愛另有其人,姐姐那樣飛蛾撲火,將來得到的……

微微閉眼,少年方辰歎了口氣道:“子書,我今日去爹那邊,爹跟我說了很多。最後跟我說,讓我好好幫著照看著姐姐。”

子書微微一愣,望著從小跟著到大的小少爺:“少爺?”

方辰臉上露出幾分苦笑來,不符合他的年紀,有著幾分老成:“嗬嗬,我也不知道,爹那個幫著照看著姐姐,究竟是哪種幫?”

子書張了張嘴,什麼都說不出來。

方辰歎了口氣,又深深吸了口氣,燦然一笑,柔聲道:“罷了,事情還沒有到那個地步,我無需杞人憂天。你說的不錯,姐姐是個聰明人。聰明人,不會做蠢事的。”

子書看到少爺笑了,也跟著笑道:“是啊,二小姐自幼就很聰明,小少爺不用擔心。”

主仆倆相視而笑,外麵一名家丁匆匆忙忙趕來,大冬天的,他整個臉都是紅紅的:“小少爺,小少爺,不好了,出事了!”

方辰蹙眉,看著那個家丁問:“怎麼了?”

那家丁忙道:“小少爺,不好了,大……大少爺那邊,出事了!”

方辰盯著那家丁:“人呢?”

家丁忙道:“現在在老爺書房裏,小的聽到書房裏傳來大少爺的求饒聲。”

方辰皺著眉頭道:“二姐不是在那邊嗎?”

家丁忙道:“老爺不許任何人幫大少爺求情,現在大……大少爺都被……被打得奄奄一息了。”

子書一驚,忍不住問道:“柴大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被叫做柴大哥的那個家丁,將具體事情說了一遍。說完之後,跪在地上哭著道:“小少爺,您快去救救大少爺吧,老爺在乎您的意見,您快去救救大少爺吧!”

而聽完那位柴大哥的敘述,子書驚訝地張大嘴巴。老爺不是擔心大少爺性子陰鷙,讓他多半在府中修身養性嗎?

怎麼好端端的,又是強搶民女了?

方辰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看了那家丁一眼,轉身向外走去。子書見狀,連忙跟了上去。

那柴大哥家丁瞧著,臉上露出欣喜的神色來。小少爺過去,大少爺就有救了。他從地上爬起來,也快過跟了上去。

離方家老爺書房還有一段距離,隔著九曲長廊,都能聽到方慶陽殺豬般的尖叫聲和不停地求饒聲。方辰立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中,眉頭皺的緊緊的。

那柴大哥見小少爺停了下來,連忙哀求道:“小少爺,您快過去吧,再這麼下去,老爺手下的護衛,是要將大少爺打死了!”

“小少爺,大少爺縱使千般不是,那也是您親大哥。小少爺,小的求求您了,求求您了。”柴大哥跪在雪地裏,不停地衝著方辰磕頭。

方辰立在原地不動,他緩緩地頭,看著跪在雪地裏不停地口頭的柴大哥,緩緩問道:“柴魚,我問你,大哥到底搶了哪家民女?”

聽到這個問題,柴魚當即變了臉色,不過惦記著老爺書房裏的大少爺,眼神閃爍道:“小少爺,那都是在路邊見到的一個女子,我們也不知道啊。”

方辰臉色依舊溫和:“真的隻是路邊見到的?”

柴魚麵色有些難看,還是咬緊牙關道:“小少爺,真的隻是在路邊看到的。這麼冷的天,如果是良家女子,也不會一個人到郊外去。”

方辰微微一笑,那一笑有些冷,讓這個少年在一瞬間,變得比較沉穩,那種低沉的氣壓,從他周身散發開來,柴魚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

“既然隻是路邊隨意遇見的女子,從前大哥也沒少做過那樣的事,爹知道了就管教,也沒有這麼狠狠地打過。今天應該,剛才你聽到的,都不是真的。”

回頭看了一眼子書:“子書,我們回去,我去看書。”

柴魚一聽急了,連忙哭喊道:“小少爺,小少爺,不是的,不是的,那……那女子,是……是城郊廟宇那邊過來的一個道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