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子殿下到了嗎?”隔著厚厚的紗簾,太皇太後蒼老嘶啞的聲音傳來。
剛才在外麵還手舞足蹈的小九九,這會兒非常乖巧地趴在阮綿綿懷裏,小小的身子,在微微發抖。烏黑的眼睛眨巴眨巴,直勾勾地盯著阮綿綿的眼睛。
阮綿綿安撫性地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對著太皇太後恭敬地道:“回太皇太後,皇上讓奴婢帶著太子殿下過來給太皇太後請安。”
厚厚的紗簾後麵,太皇太後聲音很是疲憊:“請安?嗬嗬……來人,給太子殿下賜座!”
阮綿綿注意到,原本太皇太後身邊貼身侍奉的宮女,已經換成了一個她不認識的,據新竹講,這個宮女,名叫晚秋。
晚秋搬了椅子,示意阮綿綿將小九九抱到椅子上去。哪知小九九一看到那椅子,身體一哆嗦,死死地拽住她的衣服:“不……不坐!”
阮綿綿的視線從那椅子上一掃而過,遠遠望去,那椅子並沒有任何不同。可是看小九九的神色,分明有異。那椅子,絕不簡單。
“小九九怎麼了?”太皇太後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疑惑。
阮綿綿微微一笑,恭敬地道:“回太皇太後,太子殿下昨晚受了風寒,這會兒比較粘人。”
太皇太後輕輕“哦”了聲,嘶啞著聲音道:“既然如此,新竹你照顧太子殿下也很累了,你抱著他坐著吧。”
阮綿綿眼底劃過一絲冷笑,臉上卻帶著恭敬的笑容:“謝太皇太後賜座!”
她正想要看看這椅子上麵的內容呢,一張普通的軟椅,怎麼讓小九九怕成那樣?一步步走過去,眼角的餘光卻注意著宮內那些宮女的神色變化。
明顯地,看到一名宮女眼角帶著一絲得意和欣喜。
阮綿綿走到椅子前,緩緩抬眸,笑意盈盈地看著那名宮女道:“不知這位姐姐,如何稱呼?”
那名宮女一愣,顯然沒有想到,阮綿綿會忽然問她的姓名。不過太皇太後沒有發話,她不敢輕易開口說話,於是垂眸閉口不言。
“她叫冬寒!”太皇太後淡淡道,輕輕咳嗽了起來。
阮綿綿微微一笑,望著冬寒道:“冬寒姑姑,那椅子上麵有些褶皺,不知是否能幫新竹將椅子上麵的軟墊,重新鋪一下?”
說著,她看著冬寒非常抱歉地笑笑,又看了看懷裏死死抓著她衣領的小九九,非常歉意地道:“太子殿下粘人的緊,新竹沒辦法親自動手。”
叫冬寒的宮女一愣,臉上露出錯愕之色,隨即,她眼底劃過一絲恐懼之色。看著那椅子,似乎那椅子上麵,有什麼非常恐怖東西,正在等著她。
阮綿綿將她的神色變化盡數收入眼底,心底冷笑。連一個三十多歲的宮女都害怕成這樣,何況是不到兩歲的小九九?
厚厚的紗帳後麵傳來太皇太後連續咳嗽的聲音,晚秋跑了進去,連忙安慰道,過了半盞茶的功夫,太皇太後終於不再咳嗽。
“新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太皇太後的聲音,微冷。
阮綿綿連忙惶恐地道:“回太皇太後,新竹並無他意,實在是那椅子上麵有微微的褶皺,新竹抱著太子殿下,萬一不小心滑到了,傷了新竹沒有關係。可是皇上現在就太子殿下一個皇嗣,萬萬不能有點兒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