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太皇太後話鋒一轉,直接落到阮綿綿身上:“新竹,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讓人將毒蠍子放進哀家的仁壽宮,還想要謀殺哀家的皇尊孫!”
阮綿綿嗤聲冷笑,如果不是她今日刻意帶著一個宮女到仁壽宮,太皇太後這睜眼說瞎話,直接給她套上的罪名,她百口莫辯。
“太皇太後隔著厚厚的紗簾,竟然也能看到,是新竹將毒蠍子放到椅子上的?”
“太皇太後咳嗽不止,纏綿病榻久矣,這會兒說話,竟然這麼中氣十足?”
“太皇太後若真的惦念太子殿下,這個時候不是該請鍾太醫到仁壽宮,給太子殿下把脈,看太子殿下是否受驚?”
一連三個反問句,阮綿綿問得紗簾之後的太皇太後,目瞪口呆。太皇太後身邊的晚秋厲聲嗬斥道:“區區一個婢女,竟敢私藏毒蠍子謀害太皇太後和太子殿下,來人啊,將這個婢女,拖出去砍了!”
跟著阮綿綿過來的宮女,將她擋在了身後,眼神冷銳地盯著仁壽宮的所有人。不知何時,她的手中,竟然多了一柄長劍。
阮綿綿輕輕一笑:“新竹不知,這仁壽宮的主子,何時變成了晚秋姑姑了?”
紗簾後扶著太皇太後的晚秋一愣,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連忙道:“哼!這仁壽宮的主子,向來都是太皇太後!你一個奴婢,竟敢質疑太皇太後的身份,罪加一等!”
“來人!”
“晚秋!”太皇太後忽然出聲,製止了晚秋後麵的話。坐在紗簾後麵,太皇太後的麵色還還帶著病態的蒼白。
唇角微微勾起,眼底帶著精光:“新竹,你到底還是不是新竹呢?”
阮綿綿微微一笑,笑得恭敬從容,不過隔著厚厚的紗簾,裏麵的太皇太後自然看不到。
“那麼,太皇太後,又是否還是從前對太子殿下寵愛有加的太皇太後呢?”
站在太皇太後身邊的晚秋,倒吸了一口涼氣。那些在外麵正在清理宮女屍體的侍衛聽著,身子也是微微一顫。
他們的眼神,警惕地盯著抱著太子殿下的那名宮女。那命宮女他們都認識,是九幽宮皇後娘娘身邊的貼身婢女。
從前那名宮女跟著宰相大人到仁壽宮來,也還算規矩。後來因為太子殿下在仁壽宮這邊受了驚嚇直呼,那名宮女便變了性子。
一心護著太子殿下,甚至不讓仁壽宮的宮女碰太子殿下一根汗毛。而太子殿下到了仁壽宮,也不會和太皇太後親近。
隻是以往都有宰相大人在,所以他們才認為那名宮女才會有那麼大的膽子。今天一見,才發現原來這宮女不是仗著宰相大人。
可是皇後娘娘尚未回宮,不知在哪裏,這名宮女在太皇太後麵前這麼放肆,就不怕掉腦袋嗎?
“大膽!”太皇太後冷聲嗬斥道。
阮綿綿見那宮女被攔,有意殺出一條血路來,她微微搖了搖頭,示意那宮女站到她身邊。
“大膽?”阮綿綿淺笑道:“太皇太後今天說了這麼多話,倒是這一句,總算是說對了。”
坐在裏麵的太皇太後,呼吸一窒:“你……”
含笑淡淡道:“太皇太後確實說對了,新竹今日是大膽了。可是新竹若是不大膽,今日死在仁壽宮的,便會是新竹和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