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封了好久的記憶碎片,就像是紛紛擾擾的漫天雪花,一下子湧入腦海。謝羽西的臉色微微蒼白,“我記得。”她緩緩的道。
當年的雲舒,心事複雜,總是很喜歡將生活假設得悲慘一些,然後自我鍛煉自己的心誌去做一些在外人看起來注定不可思議的事情。
當時是謝羽西,覺得他就是一個天才加瘋子,是那麼的可愛又可恨,可是偏偏還無可自拔。
他當初說,西西,如果我哪一天突然離開了你,你一定好過的比我更幸福。
謝羽西便揚起臉龐問他,“為什麼要離開呢?不可以一直在一起嗎?”
雲舒笑著敲了敲她的腦袋,“笨啊,隻是假設。生命中總是會存在許多不可逆轉的因素,做人要學會居安思危,要學會在習慣一件事情的同時可以輕而易舉的將之改變或者放棄。”
謝羽西就有些後怕的從他後麵緊緊的將他抱住,“可是我這麼笨的女人,我是不可能放棄你的。”
記憶中,當時雲舒的身體似乎僵硬了一下,後來緩緩道,“大概,沒有誰會離不開誰吧?有的隻是離開那個人之後過的好還是不好。所以如果我離開了你,你一定要過的比我更好才是。那樣才會讓我後悔當初所做的決定。而如果你過的沒有我好的話,那麼如果今後再讓我遇到你,再給彼此一個選擇的機會,因為如果你不幸福的話,我定然已經後悔。”
而當時,將所有的青春所有的熱情都投入生命中第一場愛戀的女人,的確是笨的一塌糊塗,根本就沒想到雲舒的話會有朝一日變成現實,隻是傻乎乎的對著男孩子撒嬌,張開手指數分開之後會有多痛苦多痛苦。
她完全忘記了,男孩子為了自己的夢想,是如何的晨昏顛倒的學習,是如何的抓住一切機會在教師之間,在同學之間,展現自己超脫一切的魅力。她隻以為他足夠優秀,足夠的吸引她,足夠的,給予她快樂。
而有時候,生活就是這樣的玩笑化,雲舒當年悄無聲息的離開,幾乎沒有帶走半片雲彩,當年的謝羽西,一度從彩雲之巔摔到地上,幾乎粉身碎骨。
年輕的時候,對愛情執著,總是以為缺少了彼此就再也沒有生活下去的勇氣。後來時間慢慢的拖長,生命中某些痕跡慢慢的消散,生活進入全新的軌跡,過去種種譬如昨日死,可是那個大男孩,忽然打電話過來問她,“你如今過的幸福不幸福?”
大男孩早就成長為了最熟悉的陌生男人,所以她理所當然的要說自己幸福,很幸福。
不再重新浪漫愛情的女人,早就沒有怨天尤人的心思。所以此時,明明知道男人可能已經後悔,她卻已經不願意再給他回頭的機會。當然,也注定回不了頭。
……
……
電話那頭的雲舒一連叫了好幾聲她的名字,謝羽西才回過神來,雲舒在電話那頭輕聲道,“西西,我想見見你。”
謝羽西麵部浮現出一抹苦意,“你覺得有這個必要嗎?羅美美的事情,你還欠我一個解釋?”
“我會對你解釋的,如果你需要。”雲舒毫不諱言道。
謝羽西便冷冷一笑,“雲舒,你還是沒有改變,還是那麼的驕傲。做錯事情了還能夠做到如此理直氣壯,胡亂幹預別人的生活而後決絕抽身離開亦如此大義凜然,雲舒,你還是和當年一樣的無恥。”一如他當初毅然從他生命中抽身離開。
電話那頭雲舒沉默了會,緩緩道,“西西,很多事情你都不懂。”
“我當然不懂,我隻是一個女人而已,沒有那麼多偉大的理想,也沒那麼多肮髒的心思。”謝羽西憤然道。
雲舒苦笑一聲,“其實我和羅美美之間並沒什麼?我接觸她,不過是想多了解你這些年的事情一點而已。卻沒想到,這件事會將我們之間的距離越拉越開。”
“這不是理由。我相信你不是哪種沒自知之明的人,你自身的魅力想必你比誰都咬清楚。對於一個視愛情如生命的女人,你不拒絕,本身就是不可饒恕的錯誤。”
“那麼,你為何不說你的朋友沒有自知之明呢?”雲舒不痛不癢的回了一句。
這話就像是一根毒刺,一下子刺中謝羽西的痛腳,大吼道,“雲舒,你無可救藥了。”用力摁斷電話,連呼吸都跟著急喘起來。
他說話總是那麼雲淡風輕而又如此可惡的模樣,從來不會設身處地的去考慮別人的想法,這樣的男人,她想她根本就不需要去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