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嚇了一跳,小心翼翼的將謝羽西扶住,問她有沒有事,謝羽西摸了摸額頭,摸到一點血跡,除了頭有點暈之外,並沒有別的問題,搖了搖頭。
司機下車走到小轎車前,破口就罵,特難聽的那種,小轎車內的人一直沒出來,最先伸出來的是一隻手,黑乎乎的毛茸茸的手,黑人,黑人手裏拿著一疊錢,對著手機晃了一晃,然後就聽到小轎車內一個溫潤的男聲道,“夠了嗎?夠了就滾。”清清淡淡的語氣,卻絲毫不容質疑。
雖然司機很努力做出一副不為錢財所動很有正義感的樣子,但是再一看那輛小車的車牌和車型,居然是內地罕見的蓮花跑車,一時發怵,拿了錢趕緊一溜閃人。
謝羽西靜靜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看著小轎車,剛才的聲音很熟悉,熟悉到恍如一個連續做了三四年的夢還沒醒。
額頭一直在流血,她也沒有感覺疼痛,隨意用袖子擦了擦,再看一眼那車,然後轉身,走了兩步。
才走兩步,小轎車的喇叭就響了起來,同時有人叫她的名字,“謝羽西……”
謝羽西嘴角浮現出一抹苦笑,卻沒有轉過頭來,無論剛才的撞車是不是他故意用來吸引她的注意力的,他都做到了,可是兩個人都是如此驕傲的人,沒必要站在原地等待彼此的傷害。
再走兩步,啪的一聲,車門被推開,然後皮鞋敲擊地麵的聲音響起,她的手臂被一隻大手給抓住,男人的金絲無框眼鏡內泛出一抹犀利的光芒,與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一樣。
他道,“跟我走。”毫無因由的一句話。
謝羽西冷冷一笑,看向他,似乎覺得他是如此的拙劣與可笑,“為什麼我要跟你走。”
固執倔強的臉龐,生冷的語氣,陌生的眼神,似乎兩個人之間,已經沒有任何的交集。雲舒愣了片刻,“你的額頭在流血,我必須帶你去醫院看看。”
“你弄傷了我,再找個送我去醫院的理由騙我上車?雲舒,什麼時候,你的腦細胞變得如此簡單了,你不是一直習慣高高的站在一旁,讓人看不清的嗎?”謝羽西諷刺道。
“不管你怎麼奚落我,你受傷是事實。”手上用力,拖著謝羽西往車子停放處走。
男人力氣大的驚人,謝羽西掙紮了會,根本掙紮不脫,就不再做無用功,隻是看著男人冷冷的笑,笑容狠厲。
她這樣的笑容多少有點讓雲舒不適應,原本很淡然的一張臉漸漸閃現出幾絲浮躁,幾乎是將謝羽西強塞進車子裏麵的,然後招呼黑人司機下車,自己坐到了駕駛室上。
車子轟的一聲開動,好似要發泄內心的不滿情緒一般,即便前麵已經圍了很多人,還是快如閃電,見縫插針的穿梭過去。人群一陣驚呼,不少人被踩到腳,往後跌倒。隨後開來的公交車,刹車的吱嘎聲一陣一陣的傳來,由於太過急促的緣故,一輛接一輛的,很快造成後麵的車子追尾,形成連環的交通事故。而這一切,與已經遠去的兩個人再無半點關係。
……
謝羽西坐在車後,嘴角始終帶著一分冷笑,一動不動的看著雲舒的一舉一動,好似在看舞台上小醜的表演。
雲舒透過後視鏡,看到車後這個變得如此陌生的女人,近在咫尺,卻再也難以觸及,一股悶氣憋在胸口,車子越開越快,一直到謝羽西感覺到惡心想吐,才再度轟的一聲,在醫院門口停了下來。
雲舒開門拉謝羽西出來,謝羽西臉色鐵青的拍開他的手,跨出腳來,隻是剛才實在是受驚過度,這一出來才發現腿腳發軟,連站都站不穩,腸胃翻湧,隱隱有想吐的衝動。
雲舒看到她一個趔趄,伸手拉了她一把,將她拉到懷抱裏麵,他的手肘無意中撞到了她的胃部,謝羽西是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一股濁黃的液體噴在了雲舒的胸口。
吐了之後她感覺舒服不少,後退兩步,雲舒怔怔的看著胸口的濁黃液體流淌,散發出難聞的味道,歎了口氣,“謝羽西,這麼多年沒見,你還是如此習慣的找我麻煩。”將外衣一拖,隨手扔在了地上。
謝羽西感覺有些不好意思,臉紅了一下,道,“衣服我會給你洗。”
“不用了,我會自己再去買一件。”
“一件十幾萬的衣服說扔就扔,果然財大氣粗。”謝羽西冷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