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下這麼一句,慕青衣關上門。
蘇聿看著那緊閉的房門一眼,眼眸深邃,不知道想些什麼。
五分鍾後,他敲響了沈果果套房的門。
沈果果打開門,看著門口站著的高大身影發呆。蘇聿徑直走進去,回神過來的沈果果這才關上門。
瞥見她手上的傷已經自己處理過,貼上了OK繃,蘇聿坐到沙發上,像例行公事一樣,詢問,“今天心理醫生怎麼說?”
前段時間都是他陪著她一起去的,醫生的告誡基本上他都有聽到,今天,慕青衣來,他中途離開,遂不知道今天她的情況。
“醫生說保持心情愉快就可以了。”
隔了那麼多年沒見,就算這一段時間每天都在見麵,還是改不了已經生疏的氣氛。
看她拘謹的攪著手指,蘇聿視若無睹的繼續問,“心情什麼時候能調整好。”
“我現在心情就很好。”沈果果笑的牽強。
“哦?”蘇聿挑眉,“你現在就想離開嗎?”
“嗯!”沉默了好長時間,沈果果終於點頭,繼而,像是保證似的說道:“我已經接受了我父母離開的事實,不會再有什麼自殺的舉動了。”
蘇聿看著她,“什麼時候離開?”
“明天。”
沈果果突然的幹脆,讓蘇聿眸色有些複雜。他總覺的,眼前這個女人跟之前他從警局裏帶出來的女人有些不一樣。
沒留人繼續呆在身邊的意思,蘇聿起身,本打算走,但還是問了句,“今天,為什麼要撲到司徒絮身上?”
雖然她這個舉動是在幫倒忙,但他還是有些奇怪。
她皺了下眉,找了欺騙司徒絮同樣的話來告訴他,“當時,我不想活。”
蘇聿深沉的看了她一眼,“下個星期繼續去看心理醫師。”
這句話,暗藏的意思就是,你想死,那表示你還沒好透徹,所以,繼續呆在他身邊,等不想再死了,就可以滾了。
沈果果微怔了兩秒後,笑著搖頭,“不用看了,我不會再自殺的。”
他和司徒絮一個星期後就要訂婚了,她再呆下去,不管對誰都不好。其實,今天撲過去救司徒絮,她自己也嚇了一跳。
想起當時腦海中是自己捅司徒絮的那一刀,她知道,是愧疚,讓她心甘情願的撲上去。
可這些,她不會告訴司徒絮,更不會告訴蘇聿。
不是她怕司徒絮和蘇聿知道這些會對她改觀、讓她有所依戀,而是她討厭當初的自己。
她現在是真的相當討厭從她選擇失憶後到現在這麼長時間的自己,整整八年,八年的日日夜夜,一點一滴,她想起來,連自己都覺得自己惡心。
孩子四年前離開她,父母一年前離開她……這些,都讓她覺得這是她的報應。
她這麼差勁,怎麼配擁有幸福的生活。
一旦想通,她也就不再強求什麼。蘇聿雖然現在仍然對她一副冷臉,但他不肯讓她死還是讓她挺欣慰的。好歹,大一的那場轟轟烈烈,還是讓她擁有了點什麼。
人一旦看開,就會什麼也不放在眼裏,哪怕心底最愛的人。當然,至少表麵上是如此。
沈果果現在看開,她不再埋怨什麼,也不想再恨自己沒用什麼的。如果說她心裏現在還有點奢望,那就是讓蘇聿幸福。而她覺得,司徒絮能給蘇聿幸福。
司徒絮雖然不說,但她還是能感受到,作為一個女人的醋意。
也沒糾結太久,沈果果就有了離開的打算。
想法一旦成型,她似乎怕自己後悔一般,就急忙告訴了蘇聿。
“你真的不會再自殺?”蘇聿幾不可見的皺了下眉,她眼裏突然的堅定,讓他有些錯愕。
“嗯!”沈果果突然笑了,“所以,讓我走吧。”
蘇聿沒想太長時間,就點了頭,“好。”
反正是過去,他抓著不放也沒用。更何況,他也沒那個抓著不放的想法。
……
一日一大早,沈果果拉著行李走人。留下一個信封,讓酒店服務員轉交給蘇聿。
信封裏麵裝有一封信和兩張銀行卡。
信上隻有一句話,就是她走了,會活的好好的,讓他不要找她。
至於那兩張銀行卡,一張是蘇亦瑤曾經給她的,一張是曾經他給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