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風習習,吹散了不少暑氣,讓人不禁心曠神怡,鳳鳴山上鬱鬱蔥蔥的竹子密密麻麻的傲然挺立著。風吹過,有“嘩嘩”的聲音,閉上眼睛,仿佛是大草原上風吹過碧草,有一種蒼涼的悲愴感,卻奇異的帶來滿身寧靜。
鳳鳴山腳下的鳳鳴村。近山的村口稀疏有幾家土坯房,雖然不豪華,但俱是整潔有秩。其中一個小院之中,一名小小瘦瘦的女孩子正在仔細的削著一根竹子。她削的很仔細,不時像木匠一樣拿起來衡量一下角度和線條。她坐在自家小院的竹椅上,頭上和背後是給她遮涼的葫蘆藤。正繁茂的展示著自己肥大的葉子。間中還夾雜著幾個綠色青嫩嫩的小葫蘆隨風輕擺。
這個女孩就是穿越後的阮小年了。她目前的年齡是8歲。她在東華大陸南元國的鳳凰縣鳳鳴村住了5年了,當然她的身體在這裏應該已經8年了。她穿越過來的那天,朝廷抓壯丁,抓走了鳳清秋的據說是落第秀才的爹,她的娘親抱著她去懇求官爺開恩,可憐可憐他們孤兒寡母,可惜被朝廷的兵痞子幾腳踹開,結果娘倆都一頭撞到了石頭上。清秋的娘親小產,大出血,沒等到郎中來就咽了氣,可憐她留下孤女一個撒手而去。而清秋在短暫的失去呼吸之後竟然又蘇醒了之後,隻是“失憶”了。當然,這是官方說法,小年不會和大家說,我其實不是這個清秋,我是一縷幽魂,鳩占雀巢。別說這批古人,就算以前在二十一世紀,有人和自己說這個,估計她得把這家夥打出腦漿來不可。
小年想命運或者任何一個奇異力量既然把自己帶來這裏,也許這次新生是有意義的,讓上輩子身為國家機器的自己好好的休息一次。隻是為了自己,沒有榮譽,沒有廝殺,沒有謀略。隻有一畝薄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安安穩穩的去農作,收割,縫補,打獵。然後靜靜的渡過這偷來的閑逸生命。
所以,小年就這麼安穩的住下來了。一直承著隔壁馬家的情。
“小年,你看,我今天收獲不小呢。”一個少年興衝衝的衝進院來,提上來手裏的東西。是兩隻山雞和一隻野兔。
“真不錯啊,這幾天又可以開葷了。把兔子皮剝了,讓大姨給大叔做個墊膝蓋的,這樣早起打獵的時候不會寒腿了。”八歲的小年抬起頭來,不白但是精致的小臉上一雙黝黑的眼睛,笑得時候眼角勾起,已頗有些美人的絲絲媚眼。
“你做的陷阱就是好用,一會就逮了這麼多獵物回來。我爹知道又要罵我不好好學打獵了。”馬雲飛搔了搔頭,略微笑了笑,陽光下的少年脊梁挺直,肩寬背闊,混不似江南男子的溫柔秀氣。
“反正你會討饒,也不怕挨罵。”小年打趣他道。
少年紅了麵孔,想分辯,但看小年笑咪咪的模樣,臉更紅了。竟呐呐了一下,不作聲了。
當年詢問過馬家之後,知道鳳清秋和自己前世一樣,都是臘月二十三,也就是農曆“小年”生人,所以就要求大家改口昵稱叫“小年”了。馬家看這本來甜甜憨憨的小姑娘自從家裏遭了難失憶之後,就性情大變,變得冷冷清清,還少年老成,所以不管她要求的什麼,隻要能滿足都不會吝惜。隻是偶爾老兩口私下也會歎息“可惜了這個娃,小小年紀,沒爹沒娘的,唉”
“大哥大哥”院門外探頭探腦進來一個蘿卜頭。
“什麼事啊?”馬雲飛似乎有點惱怒被打擾。
“娘說可以吃飯了。”馬雲騰怯怯地說。
“知道了”馬雲飛聞言,對小年說“小年,等吃完飯我們一起削吧,多削幾個出來,多捕幾個獵物,去集市換幾個錢。”
小年聞言,淡淡一笑,說“好啊,小騰,我們一起走吧”
小蘿卜頭很高興地走進來,拉住小年的手。拖著鼻涕的臉蛋有著明顯的自豪光芒。
慢慢拖拉著走出了小院,隨手拉上了竹子的院門。
三個人一邊討論著野雞怎麼吃,一邊朝隔壁不遠的院子走去。
還沒進院門,就看見馬大叔在院中砍柴。三個人打了招呼,馬大叔看了一眼馬雲飛手中拎著的獵物,“自己打的還是陷阱抓的?”
“爹,陷阱抓的”馬雲飛有點明顯底氣不足。
“嗯,雲飛,明天不許去陷阱找,自己射去。”馬大叔低頭繼續砍柴。
馬雲飛和小年交換了一個苦瓜臉。
廚房裏的馬大姨正在炒菜,“滋啦滋啦”聲不斷。陣陣勾人的菜香悠蕩而來。馬雲飛和馬雲騰都偷偷咽了一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