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小沫,你哭得天都黑了,不要再哭了!”
錢小沫盤膝坐在李千雅家的沙發上,嘩啦啦的淚水止不住的流,地上滿是濕透的衛生紙。
柯浩瀚買了外賣剛回來,凍得他白皙的臉蛋都紅透了。
“外麵下雪了,冷死人了……”
“別把買給小沫的熱湯凍冷了就成!”
李千雅接過柯浩瀚手裏的外賣,端著熱乎乎的湯碗,哈了幾口氣,要喂錢小沫喝,可是錢小沫現在傷心得來哪裏有胃口吃東西。
“你不吃東西,待會哪裏還有眼淚哭出來?”
李千雅哄著,可是錢小沫還是不吃,她從來沒見過錢小沫這樣,心裏也沒了主意。
錢小沫緊緊抱著李千雅,眼睛腫的像是桃子似的,但淚光點點的星眸偏又這般醉人心弦。
柯浩瀚看著都忍不住打趣,“要是雷銘見了你這梨花帶雨的模樣,肯定心疼死!”
他不說話還好,誰料他這一提到雷銘,錢小沫更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李千雅狠狠瞪了柯浩瀚一眼,“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去去去……我們這裏不需要你了,你趕緊回你家去,讓我們這裏清淨清淨!”
“死丫頭你拽什麼啊?你用我信用卡開房的事情,我還沒和你算呢!”
“小沫不哭不哭了……你也沒眼睛,一定要在這個時候說這些話?趕緊走!”
柯浩瀚瞧著錢小沫也著實哭得令人揪心,他又最怕女人哭,女人一哭他一點法子都沒有。
隻當是給錢小沫麵子了,他白了李千雅一眼,撇著嘴重新穿上自己的外套,跺著腳走了。
屋子裏的確安靜了下來。
安靜的,隻有錢小沫的哭聲和抽氣聲,還有時強時弱的雜亂心跳聲。
李千雅一直抱著她,安慰著她,痛罵著雷銘,可不管她說什麼,錢小沫的腦海裏,始終都是雷銘摟著他未婚妻淺笑著轉身離開的背影。想一次,錢小沫心上的傷口就裂開一次,眼淚更是像落線的珍珠狂落。
她無法接受所有的回憶都是虛假的山寨貨,所有的感情都是注水的豬肉。
為什麼她用真心換來的,隻能是這些垃圾?
難道,這個社會,真心真的隻值這些垃圾的錢嗎?
錢小沫抓緊了李千雅的胳膊,像是掙紮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她揮之不去的是大BOSS的笑臉和柔情蜜意的眼眸,可是這些現在都不屬於她了!
像是被人搶了最珍貴寶藏的守財奴,錢小沫倒在李千雅的懷裏,近乎斷腸寸斷。
屋子裏暖暖的橘色燈光落在她的身上,也照不進她的心裏。
結霜的窗外是紛紛揚揚飄落的白雪,吹不進屋子裏,偏偏又落在了她的心裏。
昏暗的路燈下,雪花飛舞,一輛銀白色的跑車停在雪地裏,幾乎和雪融為了一體。
雷銘坐在車裏,抬眸就是錢小沫的出租屋,屋子裏一片漆黑,屋裏沒有人。
雷銘給柯浩瀚打了電話,電話幾乎是立馬被接通的,柯浩瀚沒好氣的在那頭厲吼著,“你小子還知道打電話過來啊?你知不知道小沫現在哭得有多傷心啊?一顆心差點都要嘔出來了!你小子不是向來鄙視我多情,還說自己什麼專情什麼一心一意嗎?這就是你的一心……”
“她在哪裏?”雷銘徑直打斷了柯浩瀚的話。
“在李千雅家,你趕緊過……”
嘟、嘟、嘟。
雷銘掐斷了電話,把手機仍在副駕駛座,歎著氣,依舊望著眼前漆黑的出租屋。
現在錢小沫的心,怕是和眼前的窗戶一樣漆黑吧!
雪花簌簌的落在跑車的車身上,這個夜晚,冷得太讓人難以入眠了。
第二天似乎來得比平時晚了許多,雷銘半夜開著車停在了李千雅家樓下,落了一晚上的雪,他那銀白色的跑車基本上被雪覆蓋了。李千雅挽著錢小沫的胳膊出來時,兩人都忽視了身邊的這輛跑車。
“你真的可以嗎?今天還是請假吧!”
錢小沫搖了搖頭,“請假……會扣錢的……”
“可是你現在……”李千雅看著錢小沫憔悴的模樣,欲言又止,“至少讓我送你去上班啊!”
“不用了,你這裏過去很方便的,我自己坐公車就可以了,你也還要做生意的。”
“生意再重要,也沒你重要!總之我今天一定要送你,否則你就別去上班!”
錢小沫拗不過李千雅,隻能任由她來了。
雷銘看著錢小沫從自己的眼前走過,她失神落魄的模樣深深的落在了他的心裏。
冰冷的提醒著他,他昨天對這個可憐小女孩的傷害!
雷銘發動車子跟了出去,錢小沫已經上了公車,和李千雅坐在靠窗的位置。
銀色的跑車刻意和公車保持同樣的速度,和適當的距離,一刻也不曾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