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銘……
多麼熟悉又炙熱的名字,再提起時,錢小沫的心依舊在痛。
她站在櫥窗前,這裏的電視上經常播放財經新聞,運氣好,她會看見雷銘的身影。
隻不過,今天運氣不佳,現在是廣告。
錢小沫歎了口氣,日夜牽念,午夜夢回之間都呢喃著他的名字,她一刻都不曾忘懷過的這個人,會不會偶爾也想起她?錢小沫苦笑著,不會的,他已經恨透了自己,哪有牽掛?
這麼久沒有聯係的人,再見麵就借錢,錢小沫又怎麼開得了口?
尤其,那人還是她的前夫。
錢小沫咬緊了牙根,轉過身背對著櫥窗,怎麼辦?現在眼下最要緊的,還是醫療費啊!
她摩挲著雙手,風雪中,她的手凍得通紅,手套又忘在了書店。
著急間,錢小沫觸手冰涼地碰到了無名指上的結婚鑽戒。
她眨巴著大眼睛,除了現在掛在床頭的捕夢網,這是雷銘留給她的最後紀念。
鑽戒,應該很貴吧!
錢小沫內心掙紮著,賣掉鑽戒,應該能支付沈朗的醫療費。
可是,她卻舍不得過往的感情……
哪怕她的的確確已經離婚了,可是她從來沒有摘下過,這枚結婚戒指。
雷銘啊雷銘……怎麼辦?
錢小沫仰頭歎著氣,淚水沿著她的臉頰滑落,一路上默默地誦念著雷銘的名字。
一直到,她站在了收購珠寶的商鋪前。
一枚戒指和一條生命!
錢小沫深吸了一口氣,雙眼篤定,挺著胸脯走了進去。
“小姐,有什麼我能幫你的?”
“我……”錢小沫踟躕著,手裏還在不停愛撫自己的戒指,“我……我想你幫我看看,它……它能賣多少錢?”
錢小沫話音落地,她知道自己是覆水難收了。
她開始拔自己手上的戒指,可是怎麼拔都拔不下來,錢小沫皺眉,臉上都漲紅了。
原來,戒指已經和她的身體合二為一了,就像那段愛情,早已經紮根在她心上,砍也砍不去。越是強行,越是痛苦難受。店員拿來了潤滑油,最後還是替錢小沫摘下了手上的戒指。看著鑽戒一點一點從她指尖滑落,錢小沫的眼眶裏忍不住又含起了淚水。
這原本就是該割舍的,該逝去的,該忘記的,或許,這次也正好是一個機會。
錢小沫抹幹了眼淚,在現實麵前,自我都是無可奈何,更何況是錯誤的愛情婚姻?
她勉強擠出一絲苦笑,接過了厚厚的一大信封。
半個小時後,錢小沫趕到了醫院,沈朗還在急診室裏,沈紅卻在護士站,長跪不起。
“紅姐!你這是做什麼啊……”
錢小沫趕緊上前扶著沈紅,沈紅見她來了,眼眶裏的淚水止不住流,還未開口,錢小沫立馬將信封塞到了她的手裏,“起來吧!我們有醫療費了,我們可以讓沈朗接受最好的治療!你放心……醫生和護士都會盡全力的!”
“這些……”沈紅掂量著信封裏的錢,“這麼多,你從哪裏湊來的?”
“起來再說吧!醫生護士還要忙著工作,來!”
沈紅握著錢小沫的手站了起來,她頓時恍然大悟,抓著錢小沫的手翻來翻去的看。
“戒指!你的戒指呢?”
“什麼戒指啊……紅姐,你記錯了,我哪有錢買戒指……”
沈紅拉下了臉,“你視如生命的結婚戒指!你把戒指賣了?”
錢小沫知道騙不過沈紅,但也不想她愧疚為難,“反正,戒指也沒意義了。”
“小沫,我不是瞎子啊!”沈紅著急的又哽咽起來,“你對你前夫的思念,我看得真真的!我經常看你在櫥窗那看電視,我知道那個人是你的前夫……你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這枚戒指對你有沒有意義,有多大的意義,我全部都明白!你現在卻……”
“它能救活一個未成年孩子的性命,這才是戒指最大的意義。”
“小沫!”
“好了,紅姐。”錢小沫勉強笑道,“木已成舟,說什麼也沒用。小朗需要這筆錢,你不要和我客氣了。今晚你不要去咖啡店上班了,我代替你去。”
“我……”
“有事你用醫院的電話打來咖啡店找我,我先去了。”
錢小沫不給沈紅任何拒絕的機會,笑了笑,轉身,緩緩走進了電梯。
沈紅一個人捧著信封站在原地,呢喃道:“這麼好的姑娘,怎麼會有人舍得和你離婚?”
等錢小沫趕到沈紅平時打工的咖啡店,說明情況後,老板立刻聳拉著嘴角。
“你大著肚子,沈紅怎麼會讓你來代班?今晚就算了,我算她請假,你回去吧!”
“老板,如果你算她請假,她就會被扣工錢,而現在她正是要用錢的時候!”錢小沫苦苦哀求著,“我保證!我絕對不會添亂,我會很認真的,老板,你給我一次機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