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銘和顧琪雪即將大婚的消息,還是被錢小沫知曉了。
一時間,病房裏安靜得來什麼聲音都沒有,除了醫用儀器的檢測聲,病房裏一片死寂。
“小沫……”錢媽踟躕著,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錢小沫揚了揚眉梢,笑得勉強,“我既然和他離婚了,這也是遲早的事情……”
“小沫!”一聲關愛的嗬斥,是連榮麟的聲音。
錢小沫撫著額頭不想多說什麼,“我真的困了,我先睡了。”
連榮麟還來不及說什麼,錢小沫已經抓著被子蓋過自己的頭,錢媽歎了口氣,關了燈,示意連榮麟一塊兒出了病房。病房的門咯噔一聲合上,錢小沫才稍稍探出一個頭來,止不住的淚水如瀑布似的落下,紅腫的雙眼裏是掩飾不了的傷悲。
雷銘和顧琪雪在一起,她是早知道的。
雷銘早已經不愛自己了,她也是早知道的。
現在她還傷心什麼?她對不起雷銘在先,還有什麼資格傷心?
錢小沫抓緊了被子和床單,牙齒緊緊咬著被角,不允許再落下一滴眼淚!
可是,再豪華再舒適的病房,也給予不了錢小沫想要的愛與溫暖。
如果不是為了孩子,錢小沫不知道自己要怎樣才能撐下去!
偌大的病房裏,雪白的牆磚和地麵在月光的映照下格外冷清,淡藍色的帷帳和被子沒有絲毫的溫度,空氣中漸漸彌漫的消毒水氣息近乎快要錢小沫窒息。她躺在病床上,瘦弱的身影,沒有一個人能嗬護。
早知如此,她還會選擇嫁給雷銘嗎?
錢小沫失眠了。
病房外,錢媽無奈地坐在長椅上暗自神傷。
連榮麟又是愛又是恨地站在原地,他皺著眉頭,衣兜裏的手機卻嗡嗡作響起來。
他接通了電話,眼神犀利,麵色蒼白,一句話都沒說又掛斷來電,大步流星地走過錢媽麵前,什麼話都沒有留下,徑直衝進了電梯。電梯一直升到頂樓,狂妄肆虐的冬風呼嘯而來,卻熄滅不了連榮麟心中熊熊的怒火!
頂樓的天台上依舊有人在等候了,連榮麟剛出電梯,等候他的人同樣盛氣淩人地大步逼近。兩人大步走向對方,同樣的大衣翻飛,同樣的怒火衝天,兩人之間距離還剩下一米左右,卻同時抬起右腿踹向對方,兩人都是一聲悶哼,卻又二話不說,撲上去抓著對方一頓暴打!
夜風嘲諷之下,一拳一腳之間,連榮麟和眼前的雷銘都打的是氣喘籲籲。
可是誰都不肯服輸,誰都不肯鬆手。
“錢小沫為你這麼難過……你居然在這個時候要和顧琪雪結婚?”
雷銘躲過連榮麟的一擊,冷笑道:“這不是你希望的嗎?千方百計拆散我們,你趁虛而入!現在又在這裏裝什麼好人?”
“我……我承認我對小沫的心思不簡單!可是看著她痛我比自己痛苦還要痛!”連榮麟喘著粗氣咆哮著,抓著雷銘的衣襟在他的腹部用膝蓋連頂了好幾次,疼得雷銘滿臉扭曲,“我始終相信時間能讓她忘了你,可是她還是要為你落淚,為你心酸!”
連榮麟一甩手將雷銘扔到了地上,雷銘沒有反擊,連榮麟壓上去,左一拳,右一拳。
“你和顧琪雪結婚,我真心祝賀你!可是我不能見你傷害錢小沫!”
連榮麟又是咆哮又是哭喊,雷銘被打得鼻青臉腫,忽然掄起胳膊擋住了連榮麟。
“你既然見不得錢小沫受傷害,為什麼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脅我和小沫離婚?還要逼我和顧琪雪結婚?別說這些事情和你沒關!我查得很清楚!是你在指使你的組織!”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雷銘反擊推開了身上的連榮麟,“裝傻了?要不是為了保護小沫不受組織的威脅,你覺得我會離婚嗎?你搞那麼多花樣,又是情詩又是鮮花,不就是為了刺激我嗎?現在你如願以償了!你滿意了?”
“雷銘!”連榮麟怒吼著抓著雷銘將他逼進了角落,雙眼布滿了血絲,“我再說一遍!我絕對不會做任何傷害小沫的事情!包括威脅你在內!就算要贏你,我也會讓小沫心甘情願地離開你!”
話音落地,空中還彌漫著熊熊的戰火,連榮麟的胸口劇烈的上下起伏著,雷銘哈出陣陣白氣飄散在風中。冬夜的月亮是混沌的,拉長了他們的身影,也是一片令人捉摸不透的朦朧。
雷銘喘著氣打開了連榮麟的手,忽然勾嘴笑了起來,“我相信你說的話。”
“什麼?”
連榮麟對於雷銘突然轉變的態度,十分納悶,雙手叉腰,一臉疑惑地打量著他。
“你被我打傻了嗎?”
雷銘揚了揚眉梢,終於開門見山說道:“關於組織的事情,你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