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念!”
錢小沫這一聲輕微的呼喚,卻如一顆彗星撞上了簡念的心球,轟然一下,便是巨變!
簡念難以置信地轉過身來,深邃的眼眸在這一刻閃爍出了炙熱的火花。
他怕。很怕,隻要錢小沫再叫一聲他的名字,簡念真怕自己會克製不住的瘋狂!
“你……”簡念囁嚅著嘴角勉強開了口,僵硬著咽了咽吼中的硬物,舌頭像是打結了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小沫……”
錢小沫將他的名字喚出口後,立刻紅著臉垂下了眼瞼。
簡念抿了抿幹枯的雙唇,不敢打破此刻的安靜,除了等待,他剩下的,隻有等待。
可每一秒鍾的沉默,都像是毒日頭下又站在滾滾冒煙油鍋裏似的煎熬!
簡念焦急地握緊了雙拳,因為太緊張手心裏黏糊糊的,額頭上也是淅淅瀝瀝的汗珠。
而現在,明明是初冬啊!他為什麼會覺得空氣這麼熱?
過了良久,錢小沫還沒有說話,卻響起了敲門聲,打破了空氣裏營造的氛圍。
錢小沫輕咳一聲,又偏過頭去望著窗外,卻是心緒雜亂,小臉紅了一圈又一圈。
簡念撇著嘴,不耐煩地應了門。
好在門外是薑教授和夏沁,否則,是旁人的話,簡念還指不定會怎麼怒火中燒呢。
“小沫,薑教授和夏沁來替你檢查身體,你乖乖聽話。”
簡念像是寵溺一個小孩似的,嘴角微微上揚一笑,目光裏滿是深情和愛戀。
夏沁看在眼裏,藏在心裏,緊抿著雙唇一句話都沒多說,徑直走向錢小沫。
錢小沫不安地看向簡念,卻依舊隻捕捉到他的那抹背影而已。
“簡……”她的一聲呢喃,飽含了千種思緒,隻有她自己能聽見。
夏沁挨著她在床邊坐下,手裏是心理評估的文件。雖然她不樂意這樣為錢小沫做性格鑒定,但她還是隻有讓自己冷靜下來,畢竟,她是專業的心理醫師,職業的道德壓迫下她的私心。薑教授則在檢查錢小沫還有沒有內傷和外傷,還有傷口恢複的情況。
錢小沫全程沉默,沒有抗拒。
“……你記得的最後一件事,是什麼事情?”夏沁問道。
最後記得的?錢小沫很迷茫地在腦海裏尋找著任何蛛絲馬跡,可是……
“我,什麼記憶都沒有。”
“……”
這個答案,錢小沫撒謊了。
其實也算不上撒謊,畢竟她不知道那些陽光、白鴿和教堂,究竟是記憶還是夢境。
也許那個男人根本不存在,也許隻是錢小沫意識迷糊的時候虛構出來的。
夏沁沒有追問下去,而是念出了一串數字,讓錢小沫複述出來,又出了幾道簡單的數學加減用法。錢小沫雖然忘記了事情,但是最基本的這些她都還能很快地回答出來。夏沁合上了文件,這個時候也已經過去好幾個小時了。
“今天的檢查已經結束了,你也累了,再休息會兒吧。”夏沁起身,準備要離開。
“那個……”錢小沫呢喃出聲,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夏沁。
夏沁停下腳步看著她,“有事嗎?”
“你是……”
“夏沁。”
“……”
“簡念的心理醫生。”
錢小沫還沒說話,夏沁就不自在的補充了一句。
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說,難道,她的自我介紹隻能這樣蹩腳嗎?
夏沁苦笑著垂下了眼瞼,嘴角抽搐的細節沒能逃過錢小沫的眼睛。
“簡念……簡念他病了嗎?”
夏沁冷笑著抬眸看向錢小沫,目不轉睛,看得錢小沫心裏發怵。
“這個問題,你為什麼不直接問他?”
“……我……”
錢小沫原本很想說“我和他不是很熟”的時候,心口一陣絞痛,好像下一口氣上不來。
很奇怪的感覺。
夏沁沒有再多說什麼,已經和薑教授走到了門口,錢小沫忽然問道:“你是我的朋友嗎?”
夏沁的腳步一頓,沒有回頭,隻一秒不到,她又繼續朝前走去,淡漠地摔下一句——“不是”。她沒有回頭看錢小沫的臉色,徑直扭開房門離開。
錢小沫呆呆地坐在床上,這個世界對她而言太陌生,她不得不小心翼翼,卻又多麼渴望能有一個小夥伴陪在她的身邊。如果簡念和夏沁對她而言都隻是毫無關係的人,那麼錢小沫又為什麼在這裏蘇醒過來?這裏又是哪裏?
太多的問題交織成麻堆壓在錢小沫的心口,她根本無從將它理清楚。
夏沁關上房門抬眸的時候,沒想到這麼多個小時,簡念居然一直等在外麵。
“小沫的情況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