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去給你倒水……”
雷銘赤果果的目光盯著錢小沫的雙頰,惹得她渾身火燒一般的滾燙,隻能找了個蹩腳的借口離開。可是雷銘哪有這麼輕易讓她離開,猛地伸出手來二話不說抓住了錢小沫的手腕,緊緊地。
錢小沫回過頭來,正對上雷銘的眼神。
晨曦中,他囁嚅著嘴角,緩緩說道:“哪裏都不要去,我隻要……你在身邊。”
這句話就像是帶著魔咒一樣,讓錢小沫神魂顛倒地又挨著他坐下。
“……身上很疼嗎?”錢小沫撇了撇嘴,她這話問的不是廢話嗎?
這樣的傷口,能不疼嗎?
“不疼。”雷銘扯了扯嘴角,雙手撐在身旁想要坐起來,錢小沫急忙去扶他。
“之前廣播不是說你出了車禍嗎?為什麼你又會突然出現在那裏?”
錢小沫一麵問著,一麵在雷銘的背後墊了個靠墊,讓他坐起來能舒服點。
雷銘淺笑著,並沒有直接回答,目光柔和地比晨曦還要溫和,“新聞報錯了,不是我。”
錢小沫扶著雷銘的肩頭讓他靠下去,然後她緩緩直起身子,飄逸的長發垂在身前遮住了她大半張臉。雷銘始終側頭望著她,抬起左手,輕輕撥了撥她的長發,五指間的冰冷順滑,像是在撫摸一段絲綢。
錢小沫順著雷銘的手偏過頭來,閃爍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他。
不管是從什麼角度看過去,雷銘的臉都如此的完美。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很近,近得來錢小沫身前的碎發掃過雷銘的鼻尖,癢癢的。
“你的臉色好差。”
雷銘呢喃著,又抬手輕輕捋了捋錢小沫側臉的長發,試探著觸了一下,微微收回了手。錢小沫的目光落在雷銘的那隻手上,低垂著眼瞼,十分嬌羞的模樣。雷銘見錢小沫沒有拒絕自己,於是再一次伸手上前,將錢小沫垂在眼前的長發的別在了耳後,露出了她的小臉來。
錢小沫側著臉微微依靠著雷銘的手,他的指腹很舒服,輕輕掠過她臉頰的時候,像是黑暗中突然亮起了一枚蠟燭,明晃晃的,讓錢小沫完全睜不開眼睛來。
“小沫,你……”雷銘頓了頓,抿了抿幹枯的唇角,試探著小心翼翼問道,“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否則,錢小沫為什麼對他的態度忽然轉變這麼大呢?
錢小沫支起身子,在原來的位置的坐下,用僵硬的笑容掩飾著內心的緊張和不安,“對不起,你們這麼努力,可是我……可是我還是一點都想不起來。”
“小沫!”
錢小沫的話音剛剛落地,病房的門突然嘩啦一聲被人打開。
雷銘皺眉看過去,為什麼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候要被人打斷呢?
李千雅風風火火趕了進來,上前立馬一把抱住了錢小沫,“嚇死我了,你們都沒事!”
“那你們呢?你們怎麼也會在這裏?”
李千雅鬆開了錢小沫,著急得臉上的淚痕都沒幹。柯浩瀚默默地關上了門才走來,錢小沫這才注意到她和柯浩瀚身上都穿著一樣的住院病號服。
“我們就在隔壁病房。”柯浩瀚注意到錢小沫疑惑的眼神,解釋道,“警察趕來的時候,正好救了我和千雅,然後我們一起去找你們,找到你們的時候,你們躲在一棵大樹底下在躲雨,你們抱著,都睡著了。”
抱著……睡著了?
錢小沫的臉刷的一下紅到了耳朵根子,都不敢回頭看一眼雷銘。她卻是知道的,雷銘此刻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她卻早已經對那時候的事情沒有印象了,和雷銘接吻後,錢小沫整個人的大腦都是一片空白,雷銘說什麼就是什麼,卻又沒有把雷銘的話聽進去,所以她完完全全記不得之後發生的事情。
那之後,應該沒有發生其他什麼更嚴重的事情……吧?
錢小沫很懷疑。
“那些壞人也都已經被警察帶走了,所以小沫你不用害怕了。”李千雅安慰著。
“被警察帶走了?”錢小沫瞠目結舌。
她知道這一切都是骷影盟安排的,而骷影盟是一直活躍在黑暗中的境外地下組織,在國內被警察帶走,骷影盟豈不是就會曝光嗎?錢小沫擔憂地看向雷銘,如果警察發現當時的炸彈是雷銘引起的,豈不是雷銘也會被警察帶走?
錢小沫嚇得臉色蒼白,雷銘卻麵無表情。
“是啊,聽說是那一帶猖狂了很久的土匪!”李千雅嘖嘖有聲地鄙夷道,“居然敢來搶我們!他們出門也算好日子,栽倒我們手上也是他們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