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小沫這時才大著膽子開了門,蘇蔚已經走了,公寓裏隻剩下了她一個人。
明明是她的家,可現在,錢小沫感覺不到絲毫家的氣息和家的溫暖。
蘇蔚,就像此刻從窗外吹來的冷冽冬風一樣,是外來入侵的,是不受歡迎的,卻執意地帶走了公寓裏一切的溫暖和歡愉。
錢小沫就站在主臥的門口,斜靠著門框,雙眼閃爍著迷茫的眸子盯著玄關的大門,眼前其實一片模糊。因為心裏已經有了那張照片的疙瘩,錢小沫就算不想去誤會,也會忍不住去想,蘇蔚現在出門,是不是和雷銘約了在外麵見麵?
剛剛,蘇蔚含情脈脈地講著電話,電話那頭的人是不是就是雷銘?
所有亂七八糟的思緒都像是魔鬼的觸手將錢小沫的心束縛得死死的,但凡蘇蔚有一點舉動,錢小沫都像是驚弓之鳥。再這樣下去,錢小沫真的懷疑自己要神經衰弱了!
她皺著眉頭,強咬著牙,雙手抱膝地蹲在臥室門口,蜷縮著,像一隻可憐的流浪貓。
任憑錢小沫如何寬慰自己,那張照片都陰魂不散,隻要錢小沫有一丁點的思想放鬆,它就趁機竄進錢小沫的大腦,噴濺著毒汁,啃噬著血肉,想要錢小沫永遠變成一個妒忌、狹隘又多疑的魔鬼附屬品。
“小沫……”
玄關的大門外傳來了敲門聲,還有李千雅的聲音。
錢小沫依舊無動於衷,麵無表情地迷茫著,好像什麼都沒有聽見。
“……小沫!是我,開門啊!”
李千雅重重地拍著門,又頻頻地摁著門鈴,但是錢小沫還是一動不動。
她就想這樣呆著,隻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地把這些事情都好好理清楚。
“小沫!”
大門咯噔一聲響,李千雅輸入了密碼徑直飛奔了進來。一見著錢小沫穿著睡衣蹲在地上,李千雅頓時臉色不好,急急忙忙小跑到錢小沫麵前,也蹲了下來,低語道:“小沫,你怎麼了?幹嘛蹲在門口啊?怎麼就穿這麼單薄的睡衣,你不怕感冒嗎?雷銘呢?隻有你一個人在家?你臉色很不好,吵架了嗎?”
李千雅進門就是連珠帶炮地一連串追問,神色著急又擔憂,可偏偏錢小沫就是一句話都不說,雙眼直勾勾地盯著腳下的地磚,眼神空洞又飄渺,呆滯的模樣就像是木頭人偶。
“……你不要嚇我啊!小沫?”
李千雅雙手摟著錢小沫的肩頭,觸手的冰涼讓李千雅立刻收回了自己的手。
“你怎麼這麼冰啊?起來!”
李千雅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錢小沫的身上,也不管錢小沫願不願意,強行抓著錢小沫的肩頭讓她站了起來,然後一直陪著錢小沫回到臥室,扶著她在床上坐下,溫柔地呢喃道:“小沫,告訴我,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錢小沫撲閃著透亮的眼眸,厚重的睫毛承載著滿滿的自尋煩惱幾乎快要睜不開。
李千雅打開了臥室的暖氣,一直安靜地陪在錢小沫的身邊。
她扭頭看著李千雅的瞳孔,莫名的鼻頭一陣酸澀,錢小沫沒忍住“哇”的一聲便撲在李千雅的肩膀上大哭了起來。李千雅一愣,立刻知道事情不簡單,一麵拍著錢小沫的後背,一麵安慰著,“沒事沒事,哭出來就沒事了。”
“我……我是真的……真的愛上他了啊……”錢小沫又是哭又是斷斷續續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