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現在我好端端的,你是不是反而失望了?”簡念透過鏡子瞥了黑影一眼。
黑影站在簡念的身後,渾身散發著怨念,就像死神似的杵在簡念的身後,一語不發。
“再不放心,你該不會在盥洗室裏也要安裝攝像頭吧?”
簡念嘲諷挖苦著黑影,眉心不自覺的蹙了蹙,右手臂的傷口時不時地抽疼,他卻不能在黑影的麵前表現出絲毫的不適,隻能強忍著。然後雪白的浴袍上,右手臂已經開始隱隱約約滲透出細小的血珠了。
黑影沉默片刻,始終不肯放過盥洗室裏的任何角落,才終於說道:“是我多慮了。”
“所以呢?”
簡念麵無表情地向左側轉過身來,瞪著黑影,他右手臂傷口滲透出來的血已經染紅了浴袍,黑影再不走的話,簡念就沒辦法掩飾了。
黑影依舊紋絲不動,管家卻旋即說道:“少東家還需要休息,我們不便打擾了……”
“黑影還有事情要找少東家商量。”黑影緊咬著簡念不放,仔細地捕捉著簡念身上的問題。
簡念故作姿態地笑道:“兩個大男人在浴室裏商量什麼事情?尤其是,我隻穿了件浴袍……”
黑影一怔,管家身後的一個女傭竊笑了一聲,立刻被管家一聲輕咳壓製了。
簡念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扯著傷口撕心裂肺的疼,但都被簡念強行忍住,聲音裏聽不出任何的端倪來,“如果你不介意,我是無所謂了,不如我們再去泡個澡。你幫我搓背,我幫你擦肩,然後再慢慢商量,你想要商量的事情?”
說著,簡念也不管黑影的意思,就開始解開浴袍的腰帶,衣服已經脫到了左肩,也沒有作勢想要停止的意思。門外的女傭們有的踮著腳伸著頭,有的羞澀得紅著臉不敢看,管家立刻將她們都擋了出去。黑影依舊紋絲不動地站在那裏,瞪著簡念。
“現在讓我在這裏脫了衣服,不知道有沒有人能承擔後果?”
簡念哼著歌,冷笑著,無所畏懼的表麵,實際上毛巾的纖維黏在他的傷口上,一扯就疼!
黑影不言一語,就像一尊雕塑,暗地裏卻早已經把簡念從頭到腳打量了好幾次。
“沒什麼要緊事,我可以明早再找少東家商量。”
話音落地,黑影便微微頷首,轉身離開了盥洗室。
簡念背對著黑影,咬著牙,什麼話也沒說。
管家怕簡念遷怒於他,也急忙吆喝著女傭們一起退下了。
簡念揚眉斜睨著他們立刻的背影,直到臥室的門咯噔一聲關上,簡念緊繃的神經才鬆懈了下來,一滴殷紅的鮮血沿著浴袍滾落在地上,啪的一聲,觸目的鮮紅,混在地上的積水裏顏色漸漸淡去。
簡念一腳踩了上去,步履踉蹌著,跌坐在馬桶蓋上。
他後腦靠著牆,右手臂無力地搭在一旁,左手摁著傷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臉色煞白了一片。而他腳旁的積水裏,很快氤氳了一大灘的鮮血,蜿蜿蜒蜒的,成了血水。
簡念深呼吸了一口氣,皺著眉,試著讓自己坐了起來,目光冷冽又尖銳地看向剛才黑影站的地方。以現在的情況看來,黑影應該是得到了什麼情報來確認自己是不是在連公館裏。如果這一點能夠得到確認的話,那麼隻有一種可能,在陸凡白書房裏和簡念大打出手的人,就是黑影派來的人,黑影這才會來得這麼及時。
那麼,問題又來了,黑影派人在陸凡白的家裏,又是找什麼呢?
簡念思索著,緩緩閉上了眼,眉尖卻越皺越緊,越皺越緊。
……
另一邊,至尊皇家酒店的聖誕舞會,依舊歌舞升平,燈紅酒綠。
剛剛一出鬧劇結束,那些人很快又重新投身在舞池裏,跳得是不亦樂乎。
雷銘故意套著趙總的話,故意試探著,但一如之前雷銘所預料的那樣,要從趙總嘴巴裏問話出來,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但是,舞廳這麼大,這麼多人裏麵,竟然又不見了許牧之。難道,他離開舞會,先回去了?
雷銘猜度著,舉目四望,在人海裏搜尋著。
忽然之間,雷銘突然瞥見許牧之從二樓走來,許牧之去了二樓的包間?
雷銘有點詫異,放下酒杯立刻迎了上去。
許牧之膽戰心驚地下樓後,始終環顧左右,時不時回頭注視著什麼,似乎是在確認有沒有人跟蹤或者是在注視他。當許牧之看向雷銘這邊的時候,雷銘立刻收斂了眼神,在一張圓桌前忽然轉身,假裝是在和桌前的兩個美女聊天,沒有引起許牧之的懷疑。
雷銘偷偷用餘光瞟過去,看見許牧之鬼鬼祟祟地朝外走,他又趕緊跟了上去。
這一次,雷銘一定要搞清楚他到底藏了什麼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