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
奎因由手下推著輪椅,緩緩進入了病房。
雪白的牆壁,蔚藍的帷幔,空氣中是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和任何一家醫院一樣。但這是組織基地裏的醫院,沒有外人,所有人都是奎因的人。
病床上的簡念也逐漸映入他的眼裏,他下令將簡念從原本的醫院裏帶走後,就徑直送來了這裏,重新讓基地裏的醫生為簡念做了檢查。看著自家的少東家傷成這個樣子,骷影盟上上下下的人都方寸大亂,背地裏各種謠言四起,組織內部的矛盾也在進一步的激化。
而此時,站在病床前的醫生恭敬地回過頭來,看著奎因,微微頷首,“東家,少東家失血過多,現在昏迷不醒,十分虛弱。我認為,必須將他轉移到重症監護室。”
“他怎麼傷的?”
“刀傷,很重,幾乎要命。身上還有其他的傷口,看來是和人發生了肢體上的衝突,搏鬥得很激烈。”
奎因掃視了眼簡念,簡念臉色煞白,和牆的顏色差不多,一點生機都沒有。一旁打著點滴,點滴袋裏是豔紅的鮮血,看得奎因的雙眸都充滿了血色。奎因收回了目光,又落在簡念的身上,神色淡漠得讓人難以揣測。
“現在傷勢怎麼樣?”
醫生看了眼手裏的病曆,緩緩說道:“少東家心髒中刀,一方麵大量失血,另一方麵心肌刺傷,大量出血流入心包膜,心包膜為先天無擴張性的囊袋,一旦充血就會擠壓心髒,幹擾心髒的正常功能,導致心包膜填塞,最終休克及死亡。”
奎因皺起了眉頭,“有痊愈的可能嗎?”
“很難說,目前國內的技術不成熟,但我可以試試美國那邊最先進的手術方法。”醫生推了推架在鼻梁上微微滑落到鼻尖的眼睛,“隻是這個方法目前還在實驗中,具體的成效誰也不敢打包票。很有可能,少東家就會死在手術台上。而且,這個風險很大,痊愈的機會很小。”
奎因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嘴巴緊抿成一條縫,瞪圓的眼珠子像是要掉出來了。
“你放心大膽的去做!他躺在這裏也是等死,沒什麼差別!死馬當作活馬醫,看他自己的造化!”奎因說得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的猶豫。
醫生微微有些詫異,但還是很快應下。
奎因努了努嘴,又道:“你說,他身上還有其他的傷?”
“是的,東家,很明顯的搏鬥痕跡。少東家是傷痕累累。”
奎因意味深長地看向簡念,簡念的身手他是知道的,論拳腳功夫,簡念並不差,數一數二不在話下。有人能打得簡念遍體鱗傷,還在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在公館裏,在簡念的地盤上傷他如此厲害?!奎因很難想象出還有別人。
“掀開他的衣服。”
奎因一聲令下,一旁的黑衣人迅速出列一人,掀開了簡念身上的被子和衣服,露出了簡念身上的傷。奎因轉動著輪椅湊近了身子去看,仔仔細細的將簡念臉上的身上的傷全部都探究了一番,就像是在發掘什麼似的。
果然,不出他的意料。
簡念傷勢的這一拳一腳功夫,全部都出自黑影。
兩個人都是奎因從小帶大,文武都是奎因親自傳授,對於黑影拳頭的威力,奎因再清楚不過。小時候,奎因安排簡念和黑影兩人過招比試,每一次簡念身上傷痕累累,奎因對這些傷勢太清楚了。
奎因緩緩坐直了身子,微眯著眼。
簡念和黑影交手搏鬥是不會錯的了,也隻有黑影有本事去捅簡念這一刀。
幾乎要了命的這一刀!
“黑影找到了嗎?”奎因突然扭頭追問,盛怒的模樣嚇得眾人都毛骨悚然。
一個人戰戰兢兢地出來回道:“還……還沒有……”
“公館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奎因沒好氣的低吼,氣氛更是驟然降到了冰點。
另一個人膽戰心驚地回道:“……公、公館裏麵所有的攝像頭都壞了,所以我們……”
“沒用的蠢物!”奎因咆哮著,“你……你們幾個都在公館,什麼都沒有發現?”
被奎因指名道姓的那幾個人紛紛撲通跪在地上,頻頻磕頭。
“我們都在各自的崗位上,所以、所以我們真的不知道公館出什麼事了……”
“東家饒命!東家饒命!”
奎因怒火中燒無法遏製,大手一揮,拚命的隱忍著,吼道:“把管家給我帶進來!”
話音落地,管家顫顫巍巍的被黑衣人退了進來,徑直跪在了奎因的麵前。
“別告訴我,你也什麼都不知道?”奎因的聲音完全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管家看了眼病床上的簡念,知道奎因現在怒火難消,也不敢隱瞞,立刻將事情全部和盤托出——原來,Martini和黑影在化妝間裏發生爭執的時候,後花園裏拿相機拍照的那個人的的確確是看見了Martini鼻青臉腫地撞在玻璃上,後又被黑影抓著扔開。這個過程,的確被那人看見了,而且還被拍攝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