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莎拉蒂一路飛馳,紅色的光影在街邊路燈的映襯下格外的顯眼。
葉培培扶著張昀正要上出租車,二人幾乎同時看見蘇流年從他們的麵前開過,可是蘇流年並沒有停下來,因為她一心都在顧錦城的身上,根本沒有在意他們。
“瞧瞧,這就是你說的好朋友?明明看見你了,都沒有停下來!”
“別說這些了,快上車,我們去醫院看看。”
“少來!就這點錢?”張昀從葉培培的手中將錢搶了過去,“掛號費都不夠!”
“可是,你傷得很厲害啊!”
張昀一把推開了葉培培,冷笑道:“死不了!你很失望嗎?”
“張昀,跟我回家吧!公公婆婆都很想你啊……還有小磊,你不想見見你的兒子嗎?”
“去你的!就想用孩子來要挾我?我告訴你,當年不是你用孩子逼我和你結婚,我的影視事業會這麼早結束?你弄得是滿城風雨,各種八卦雜誌都在誹謗我!我現在的樣子,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這個婊子,滾啊!”
張昀不顧滿臉淚痕的葉培培,上了車,催促著司機揚長而去。
夜風中,葉培培就像是被人丟棄的孩子,望著張昀的出租車越開越遠,她的心終於在這一刻崩潰了。多年的癡情與守候,多年的堅持與執著,多年的等待與期盼,到頭來,隻換來這一場的血雨腥風嗎?
她從未計較過得失,更沒有有一刻的氣惱與後悔。
隻要是為了愛,簡簡單單的一個愛。為張昀做得再多,她都是心甘情願的。
她想要的很簡單,隻是為了一個簡單又幸福的家庭,為什麼上天連這個機會都要剝奪呢?她究竟做錯了什麼事,這一切都要她一個人承擔?
張昀,求求你回來吧!
張昀,你回來吧!
回來啊……
葉培培無聲的心裏咆哮著,雙膝一軟直直的跪倒在了地上。過往的行人都用異樣的目光,打量著這個埋在自己雙手間哭泣的女人。直到夜色濃重,她單薄的身影依舊還在風露中瑟瑟顫抖。
“張嫂?顧錦城回來沒?”
蘇流年開了門就扯著嗓子喚著張嫂的名字,可屋子裏黑漆漆的,什麼聲響都沒有。她不由得詫異的擱下了自己的提包,扶著牆壁抹黑去尋開關。而當她終於觸碰到開關的時候,另一雙滾燙又炙熱的手覆蓋在了她的手背上。
她的心立刻的咯噔一跳,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卻被那人緊緊的拽著。
“顧……顧錦城,是你嗎?”
停頓片刻,沒有人回話。
“顧錦城!你別裝神弄鬼的!”
黑暗中,蘇流年什麼都看不真切,隻能感受到他牢牢盯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以及隱約能捕捉到的他喘息的聲音。
沉重又遲緩,滾燙似火。
蘇流年立刻用另一隻手摁開了開關,客廳頓時明亮起來,而顧錦城也鬆開了她的手,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目光由柔情便會了冷冽,端著威士忌的酒杯,緩緩坐在了沙發裏。
“你身上有傷,怎麼還在喝酒?”蘇流年上前奪過了顧錦城手中的酒杯。
顧錦城半開玩笑半認真的打趣道:“男人思考問題的時候,總是離不開酒的。”
“別告訴我屋裏黑燈瞎火的,你也是在思考人生?”
“不可以?”
“誰知道你是不是趁機把什麼人藏在沙發背後了。”
顧錦城探了探身子,咧嘴壞笑道:“你很期待這種事情的發生?”
蘇流年冷哼了一聲,從老地方抬出了急救箱,一本正經說道:“過來,我看看你臉上的傷。”
“沒什麼大不了的……啊!你要死啊!”
顧錦城的話正巧說了一半,蘇流年二話不說,不等他反應過來,已經用沾過酒精的棉簽在他傷口上輕輕的揉了揉。
“安靜一點,你叫得我耳朵疼,說不定我下手更重更痛!”
“溫柔點要死啊?”
“一天到晚你就詛咒我去死?好讓你的程佳琪登門入室,成為你的顧太太,是不是?”
顧錦城無奈的聳了聳肩,“你要這樣想,我也沒辦法。”
“那你就去找你的程佳琪為你消毒包紮吧!”
蘇流年扔下了棉簽,惱羞成怒的上了樓,撇下他一人在空曠的客廳裏,穿堂風瑟瑟的像是刀子刮過他的心。
拒絕了和程佳琪一起回酒店,獨自一人先回了家,他似乎隻是為了等待蘇流年的歸來,來填補他心中莫名其妙的期待。
所謂的思考人生,也是在思考一種選擇,思考他隱藏在內心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