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是不是你自願的!”
蘇流年垂了垂眼瞼,濃密的睫毛像是厚重的烏雲,她淡淡的“嗯”了一聲,聽在顧錦城的耳朵裏卻宛如心如刀絞的痛!
他惱羞成怒的抓起了桌上插著筷子的小木桶,捏得他手指通紅,青筋暴露,脖子上的血管根根分明,令豆漿鋪子裏的人大氣都不敢哼一聲。
“蘇流年,你最好記住今天你說的話!”
顧錦城憤憤然的把小木桶砸在了桌上,拂袖而去。
蘇流年的身子一軟,就像是突然鬆懈下來的緊繃的弦,她呆滯的跌坐在了身後的凳子上。她緩緩的別過頭去,熱鬧的電視畫麵上,依舊播報著關於她和薛雲陽單獨在小木屋裏過了一夜的新聞,大大的特寫了他們早上接吻的那一幕。
豆漿店裏的人似乎也都陸陸續續認出了蘇流年,大夥們議論紛紛,她實在是待不下去了,尷尬的起身,匆匆忙忙的拐進了葉培培住的小巷。
巷子裏的丁香花開得很旺,隨風蕩漾而起,像是仙女翩躚的仙帶。今天沒有雨,也沒有人陪在她的身邊,漫長的路,隻有她一個人駐足停留,一個人消失在狹窄的,布滿了青苔的小巷盡頭。
同一時間,雲年律師事務所。
“據知情人士爆料,薛雲陽和蘇流年早就在七年前相識相戀,後來因為某種原因而以分手告終。那麼七年後二人舊情複燃,究竟是因為餘情未了,還是蘇流年出於對顧錦城和程佳琪複合的報複呢?”
新聞主播的話還沒說完,電視咯噔一聲變成了一片漆黑。
“怎麼回事啊?”
眾人嘰嘰喳喳的回過頭來,聶七七手握遙控器,氣得是滿臉通紅。
“你們上班都不用工作的嗎?”聶七七低吼著甩掉了手中的遙控器。
眾人都不服的瞪了她一眼,指指點點的從她身邊走過。
“你就死了這份心吧!人家蘇流年比你漂亮,又比你有錢,是男人都會選擇的!”
“人家七年前就相愛了,你這橫插一腳,算什麼啊?”
“也不照照鏡子,瞧瞧自己是什麼臭德行!”
“老板沒選擇你真的是太有眼光了!”
聶七七氣得是牙癢癢,卻又不能對她們發作,隻得氣衝衝的瞪了她們的背影一眼,快步跑進了薛雲陽的辦公室。薛雲陽正在埋頭研究手中的案子,冷不丁還被聶七七嚇了一大跳。
“你怎麼了?”薛雲陽擱下了手中的卷宗,起身為她端了杯熱水。
聶七七並沒有接過,隻是噙著淚水,哽咽道:“她們說的都是真的?新聞裏說得,也是真的嗎?你……你真的和蘇流年和好了嗎?”
薛雲陽頓了頓,誠懇地說道:“我並沒有打算騙你,也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途徑讓你知道。但是你既然問了,那麼我一定會很老實的回答你,是的,我和流年重新在一起了……”
聶七七垂下了眼瞼,晶瑩的淚水止不住的流,“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昨天晚上,還是……還是在幹媽生日那天的時候,你們早就已經在一起了?”
“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直到昨晚,她才真正的接受了我。”
聶七七咬了咬嘴唇,千言萬語彙聚在舌尖,她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喝點水吧……”
薛雲陽將紙杯遞了上去,聶七七揮手就將紙杯打落在地,滾燙的熱水瞬間冰冷。聶七七忍著眼眶裏翻滾的淚水,奪門而去。薛雲陽呆立的站在原地,隻能淡淡的歎了口氣,望了眼休息室裏的電視,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被人打開了,依舊播放著關於他和蘇流年的新聞。
也不知道現在的她怎麼樣了。
薛雲陽轉身剛剛握起座機的聽筒,準備給蘇流年打一個電話,可他卻遲疑了。於是他掛了電話,披上外套拿起背包出了辦公室。法拉利還在維修,他隻能打的去找蘇流年。可他前腳剛出寫字樓,迎麵一個女人就撞上了他。
“誰啊?走路這麼不長眼睛!”
顧希晴理了理自己的秀發,怒目圓睜的瞪著薛雲陽,眼神卻又立刻柔軟了起來,“是你?薛雲陽……怎麼走到哪裏都能撞見你?”
“這句話,是我問你才對吧?”薛雲陽躍過顧希晴的頭頂,正好看見一輛空出租車過去,他立刻小步上前,卻又被顧希晴抓住了胳膊,“你又想怎麼樣?”
薛雲陽再回頭看向街麵上,那輛出租車早已經不見了。
顧希晴鬆開了他,笑著伸出了手,道:“我還沒有自我介紹過,我是顧希晴,現在是律大大三的學生,也算是你的小學妹了,以後,還請你多多關照。”
“你是顧氏集團的千金大小姐,還需要我的關照嗎?”薛雲陽說著就朝前走去。
顧希晴並不覺得尷尬的收回了手,跟在他的身邊,笑道:“你是在這裏上班嗎?啊,對啊,這裏有一家雲年律師事務所,就是你的,對不對?我聽教授經常提起你,說你是他帶過的學生裏最聰明的一個,幾乎沒有你贏不了的案子。你或許不知道啊,你在我們學校已經是風雲人物了!隻是沒想到,你本人比照片上還要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