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茹淚眼汪汪的看向顧錦城,撕心裂肺地說道:“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是,昨天我喝了很多酒,可是你難道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喝這麼多酒嗎?”
“柳茹,這裏是軍區,注意你的形象!”軍長怒吼道。
可現在的柳茹早已經喪失了理智,不住地嚎啕大哭,又不準人靠近。
顧錦城皺了皺眉,蘇流年拽著他的胳膊問道:“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顧錦城沒有回答,卻是轉身看向身旁的小雯和劉菲菲,問道:“昨天我送她回來之後,又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事啊!就是柳團長的媽媽在寢室裏等她,見她喝醉了,就寸步不離的照顧著柳團長。我們見她媽媽在,也就放心了,就在大禮堂裏通宵彩排都沒有回去,所以也不知道具體的情況。”小雯勉強回道。
劉菲菲望著蘇流年的胳膊,默默的點了點頭。
蘇流年又問道:“那她媽媽現在在哪裏?”
“好像是去澡堂洗澡的樣子,已經有人去叫她了。”劉菲菲回道。
蘇流年依舊疑惑不解的抬起頭來,柳茹還在尋死覓活,無論軍長和葉玲怎麼勸說,無論蕭翊帆怎麼擔憂,柳茹都不肯讓他們靠近。蘇流年咬了咬雙唇,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或許隻有等柳茹的媽媽來了才能知道原因。不過現在蘇流年最害怕的,就是柳茹堅持不到她媽媽趕來。
“柳茹,你下來,我有好多話要給你說……”
“不!翊帆,我以前以為你永遠不會拋棄我的,可是現在,為了蘇流年,你最終還是放棄了我!在病房裏,你和我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憶猶新!我現在寧願一死……”
說著,柳茹就鬆了右手,驚得在場的人幾乎都大叫了起來。
“柳茹!你太沒有軍人應該有的樣子了!”軍長失望的喊道。
葉玲也衝她揮著手,道:“你想想你的媽媽,她失去了一個兒子,不能再失去你了!你要是還有一點孝心,就不該做出這麼極端的事來!”
柳茹依舊堅持不下來,軍長氣得直抓自己的頭皮。
蘇流年又向劉菲菲問道:“這湖水很深嗎?”
劉菲菲點了點頭,道:“很深,以前還出過事故的。”
蘇流年的眸子閃過一絲堅定的神色,她在顧錦城耳邊低語道:“你想辦法分散柳茹的注意力。和她說話,說什麼都行,就是不要刺激她。”
“你想做什麼?”顧錦城問道。
可是蘇流年沒有回答,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後退著隱在了人群裏。
顧錦城和小雯立刻開始分散柳茹的注意力,劉菲菲擔心的追尋著蘇流年的身影,看著她正悄悄的向軍長靠近。軍長正是火急火燎,忽感覺到有人在拽他的袖角,他正要發火,可是轉身一看是蘇流年,頓時隻能瞪圓了眼睛。
“軍長,立刻安排幾個水性好的士官先沉下湖去。”蘇流年壓低聲音道,“如果柳茹真的跳下去了,水下也好有人能及時救援。再在湖邊也安排好人手,到時候也不會手忙腳亂。”
軍長的眼眸立刻一亮,回過神來,點頭道:“好,就按照你說的辦。小王……”
蘇流年後退了幾步,叫做小王的人立刻上前,接受了軍長的命令。
葉玲一直看著蘇流年沒有說話,直到人群後麵又傳來了一陣嘈噪聲,眾人回頭望去,一個微胖的中年婦女還穿著沐浴的粉色草莓浴袍,頭發還是濕漉漉的,臂彎裏挎著塑料的小筐,裏麵都是沐浴露和洗發水之類的東西,一路小跑著急匆匆趕來。
“哎喲,我的兒啊!你在做什麼啊……”
蘇流年退回了顧錦城的身邊,低語道:“她就是柳茹的媽媽嗎?”
“嗯,好像叫張桂鳳,是什麼村上的。”顧錦城回道。
柳茹聽見了張桂鳳的聲音,更是哭得如瓢潑大雨,“媽!女兒不孝!女兒不能陪你到老了!您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我去天堂和哥哥、爸爸團圓了!”
“我的傻孩子啊!你千萬不要做傻事啊!你走了,我要怎麼活啊!”
張桂鳳說著說著就癱坐在地上,雙腿盤膝,雙手不住的揮舞著,哭天搶地,就像是在村政府門口討要說法的農村大媽一樣。一旁的眾人麵麵相覷,誰都沒有想到平日裏強要麵子、追求完美的柳茹會有這樣一個媽媽。
“媽!你別哭……”
不知道柳茹是不是也察覺到了,她的眼神驟然一變,脫口喊道。
可是張桂鳳依舊哭喊道:“都是媽不好!媽不應該告訴你的……是媽逼你走上絕路的!兒啊,如果連你也走了!媽我就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