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蒙蒙亮的時候,蘇流年在顧錦城的懷裏輾轉反側,終於還是把顧錦城弄醒了。
“怎麼了?”顧錦城半眯著眼在蘇流年的額上一吻,道,“總是要睡到日上三竿的小懶豬,今天怎麼醒的這麼早?”
蘇流年往他的懷裏靠了靠,低語道:“抱歉,我吵醒了你。”
顧錦城淺笑著抱緊了她,道:“感覺昨天晚上你就心不在焉的,有什麼心事?”
蘇流年歎了口氣,抬起頭望著顧錦城,緩緩說道:“我昨晚看見金茜茜了……”
顧錦城皺了皺眉,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沉,卻被蘇流年的眸子敏銳的捕捉了下來。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蘇流年裹著被子半坐起身來,道,“我看見她渾身上下都是傷,雖然語氣還是趾高氣揚的咄咄逼人,但是……但是她的目光裏,卻是一種無言的恐懼。我不知道,她還有什麼值得害怕的?”
顧錦城抿了抿雙唇,靠著枕頭坐了起來,道:“她害怕的,是顧希瑞。”
“顧希瑞?”蘇流年思忖了片刻,還是不知道金茜茜為什麼害怕顧希瑞。
顧錦城卻也是猶豫了很久,才把顧希瑞和金茜茜的事情說出來,蘇流年聽得是滿臉的慘白,難以置信的搖著頭道:“不……茜茜是一個好勝心極強的人,她居然被顧希瑞這樣玷汙……她、她會活不下去的!你確定嗎?”
“這件事我知道也有一段時間了,隻是不知道怎麼告訴你,也不想增加你的煩惱,所以一直隱瞞著你。其實,這些事情都是顧希瑞家的傭人傳出來的,或許是他們也看不下去了……我也是長大後才知道的,顧希瑞一直都有暴力傾向,尤其在喝過酒之後,還有生氣的時候,顧錦川的母親曾經也沒少被蹂躪。”
蘇流年還是不可思議的搖著頭,同是身為女人,她光是想想都無法承受被男人那樣玩弄虐待的恐慌,更何況是心比天高的金茜茜親自經曆的這一切?
顧錦城看出了蘇流年的心思,緊緊抱著她,安慰道:“金茜茜是什麼樣的女人,你比我們都要清楚。她能一言不發的忍到現在,隻能說明她是有預謀的,所以未必值得你的同情。”
“預謀?承受這麼大的事情,哪怕她的心比比幹還要多一竅,也不可能再有想法預謀的。”
顧錦城歎了口氣,抱緊了懷裏的蘇流年,道:“其實這段時間,我已經查出顧希瑞挪用公款進行賭博的事情,隻要找到證據後,就能把顧希瑞繩之以法,到時候如果你願意,就能救你以前的朋友脫離苦海。”
“顧希瑞,挪用公款賭博?”
顧錦城點頭道:“金茜茜和顧錦川突然趕著結婚,我就覺得事有蹊蹺,所以調查之後發現,顧希瑞欠了一屁股的高利貸,急需資金周轉,竟然想到了自己兒子結婚的禮金上。不過,好像那些禮金剛到手,他就忙著為顧錦川打理疏通關係,所以一分都沒有剩下。後來再查公司的賬目,發現有很多筆隱性消費,深究下去,原來是顧希瑞挪用的公款。”
蘇流年皺眉道:“那這個證據,要查到什麼時候?”
“顧希瑞一直很謹慎,不是他身邊人,根本找不到證據,所以我才拖到現在。”
蘇流年突然支起身子,興奮道:“我去找金茜茜!她既然很想擺脫顧希瑞,那麼她一定會和我們合作的,隻要她能找到證據,站出來再指證顧希瑞對她的虐待和暴力,到時候顧希瑞雙罪並罰,一定不會再有翻身的機會!”
“金茜茜這個人,我信不過。”
“那我,你總該信得過吧!”
蘇流年激動的在顧錦城的雙唇上一吻,裹著被子立刻下床洗澡去了。
顧錦城無奈的搖著頭坐起身來,穿著雪白貼身的平角褲走向浴室,溫暖的熱氣立刻撲麵而來,他嘴角壞壞的一笑,合上了浴室的門,隻聽他們的笑聲和嬌喘聲蓋過了花灑的嘩啦啦水聲。兩個人足足在浴室裏折騰了一個小時才出來。
蘇流年收拾打扮之後,徑直讓顧錦城開車送她到了顧希瑞家的門外,金茜茜這下再找借口說沒空也不可能了。畢竟傭人們都隻會認準他們的顧錦城大少爺,她金茜茜無名無分,連小老婆都算不上,在家裏根本沒有發言權。
蘇流年在客廳裏等了她很久,金茜茜才穿得嚴嚴實實的走了下來。蘇流年起身迎上去,都能看見金茜茜昂貴化妝品下極力掩飾的那張憔悴又滄桑的臉。而跟在金茜茜身後的,還有顧希瑞派人跟蹤監視的保鏢。
蘇流年這才知道那天晚上見麵的時候,金茜茜的目光為什麼是東張西望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