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拾起來一看,碎片上的她笑得好青澀,卻又笑得好開心。金茜茜自己都忘記了,她有多久沒有這樣笑過了。兩行滾燙的淚水,噠噠噠的,滴在了十年前金茜茜的笑臉上。
蘇流年走出了看守所,最後回望了一眼灰撲撲的牢房,明明是明媚的天,可是她卻感受不到絲毫的溫暖,心裏冰冷的如同冰封了似的。
看守所的大門外,顧錦城一直靠著車門站著,看著蘇流年走了出來,便快步迎了上去。
他將外套披在蘇流年的身上,摟著她的肩頭,溫柔地說道:“走吧,我們回家。”
蘇流年收回目光,點了點頭,心裏的寒意一點一點的被顧錦城驅散而去。
還好,經曆了這麼多,他們都還守在彼此的身邊,這是蘇流年心中唯一的慰藉了。
顧錦城發動了車子,蘇流年望向窗外,她知道,自己可能永遠不會再來了。
看守所飛逝的後退,她慢慢的收回了目光,眼角掛著的淚水止不住的落下。
蘇流年永遠都不會知道,金茜茜的床頭前,擺著一張用膠水重新粘好的照片。那是金茜茜永不見天日的後半輩子裏,唯一的精神寄托。隻是,那些撕碎的痕跡,永遠都無法再修複如初了。
“你早飯都沒吃,現在都中午了,你想吃點什麼?”
車上,顧錦城看向蘇流年,她回過神來,立刻擦掉了眼角的淚水,道:“隨便吧!”
顧錦城沒有開口,卻是在路邊停下了車子,蘇流年不解道:“怎麼了?”
顧錦城淺笑著捧過蘇流年的臉,吻住了她的雙眼,道:“我可不能帶著這樣哭哭啼啼的女朋友去吃飯啊!別人還以為我欺負你來著呢!”
蘇流年勉強一笑,道:“你敢說你沒有欺負過我?”
“我敢說,我以後絕對不會再讓你流一滴眼淚!”
蘇流年眉目間帶笑的望著顧錦城,他柔情四溢的目光像是春風似的吹進了她的心裏。
“我記得這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泰國料理,你不是說很想吃泰國料理嗎?”
蘇流年用紙巾擦幹了臉上的淚痕,淺笑著應著“好”。
車子又重新緩緩啟動,顧錦城想要幫蘇流年分分心,就開了車載廣播,女主持人的聲音清脆響亮的傳來,卻讓顧錦城猛地一打方向盤,一腳急刹,又突然停在了路邊。
蘇流年的身子猛地前傾,好在係有安全帶,可是他們兩個人的心卻始終沒有落回原地。
“薛伯母,買下了顧氏集團?!”蘇流年瞠目結舌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她去看望金茜茜的時候,怎麼忘記了這間正經事?
顧錦城臉色鐵青的掏出手機,正想給陸之然打電話的時候,陸之然的電話也剛剛打進來。
“我剛剛得到的消息……股東們都炸開鍋了!你趕緊過來,薛夫人已經在集團了!”
顧錦城二話不說,立刻掛斷電話,在前麵的十字路口一個掉頭,一腳油門轟到底的朝亞特蘭蒂斯購物中心趕去。車子開得像是飛機一樣的快,卻又像是輪船一樣的顛簸,蘇流年隻能緊緊的抓著把手,她的心卻同樣的火辣。
顧氏集團的股東會議上,薛夫人前腳剛進會議室,股東們立馬拍案而起。
“我們是絕對不會承認你手中的股份!”
“你們薛氏集團曾經都是我們的手下敗將,你有什麼資格坐在這個位置上!”
陸之然也愁眉不展的走上來說道:“薛夫人應該知道金茜茜的事情,她的股份也是用欺詐的手段得來的……”
薛夫人無所謂的斜睨了眾人一眼,輕描淡寫的拍著主位的椅背,笑道:“你們不承認也好,你們覺得我沒有資格也好,金茜茜如何得到的股份也好,這些和我有什麼關係呢?隻要這份文件有效,你們的各種借口和理由,都沒有絲毫的力量!”
薛夫人故意咬重了尾音,大手一揮將購買合同拍在了會議桌上,沉悶又響亮的一聲響,會議室裏嘰嘰喳喳的議論聲頓時戛然而止,突然間落針可聞,整個會議室變得如同太平間一樣令人窒息,又格外的死寂。
“這份購買合同我可是一點假都沒有做啊!你們不信的話,可以讓你們法律部的人來啊!”
薛夫人得意的將合同推到了會議桌的中央,陸之然皺了皺眉,立刻快步走上前拿起合同,這時其他人才趕緊圍了上去。
“這個位置,我現在可以坐了吧!”
薛夫人得意的剛想要坐下,會議室的門突然被人衝開了,顧錦城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一把揪住薛夫人的衣領,怒吼道:“你敢坐下來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