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青嗤笑,“怎麼,樂瑤公主那裏的點心還填不飽你的肚子?少來我麵前哭可憐。”
來越覺得自己心裏真苦,“問青姐姐,您別誤會小的啊,早上小的一早去辦事了,哪裏去了樂瑤公主那裏。”
問青一愣,“你沒去樂瑤公主那兒?”
來越搖搖頭,臉都皺成了橘子。
“那隻有三少爺一人去了?”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哪裏敢過問三少爺的事。”
問青狠狠瞪了他一眼,“要你有何用!”
“哎,不是,姐姐,我真是無辜的,你賞我口飯吃吧。”
來越看起來真是可憐極了。
一身青衣直綴上麵東一塊西一塊汙漬,胡茬都冒了出來,頭發也是亂糟糟的,光瞧著這外貌還真是像從哪兒來的難民。
問青哼了一聲,“跟我來吧,三奶奶中午還剩了些飯菜,便宜你了。”
來越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好嘞,有吃的就行,小的不嫌棄。”
餓著肚子根本沒心思吃飯的賀常棣哪裏想到自己的貼身常隨早就拋棄他了。
獵場上,各家都是自己管夥食的,皇家根本才不管你死活,賀常棣就算是每日當值也是要回來吃飯的。
楚璉故意提早吃就是為了避開與賀常棣坐在一個餐桌邊。
不過也沒想到問青問藍做的還要絕,竟然也不給賀常棣準備飯菜。
賀常棣哪裏還有胃口,他心亂如麻,輕腳走到屏風後看了一眼楚璉。
楚璉背對著他側著身子麵朝裏睡著,小小的柔軟身軀蜷縮成一團,他伸手想摸一摸,可伸到一半又縮了回來。
閉了閉眼,轉出了屏風,就在旁邊的長榻上躺了一會兒。
他一離開楚璉就睜開了眼。
盯著帳頂,楚璉眨了眨眼睛,她根本就沒睡著,良久自嘲一笑,看來等著賀常棣開口給個解釋是不大可能了。
算了,他愛說不說。
楚璉賭氣地翻身閉上眼睛,這次是真的睡著了。
醒來賀常棣已經不在帳篷裏了。
下午承平帝帶著人去山林裏打獵,端佳郡主命人送來了幾隻野味,有野鴨、錦雞、還有一頭公鹿,晚上承平帝要辦春獵的篝火宴會,楚璉正好借著自己身體不適推辭了。
但是麵對著這些被送來的野味,楚璉卻是不好一點力也不出。
問青給她搬了一個搖椅出來,她就坐在一旁指揮幾個丫鬟怎麼烤野味。
等這些野味製作好,楚璉自己一口也沒吃,讓人分送給老鄭國公、端佳郡主、晉王等人。
此時,離晚上的篝火宴會還有一個時辰。
晉王的帳篷裏,賀常棣悶坐著,俊臉雖然冷峻如昔,但是卻蒼白憔悴的厲害。
晉王掀開帳篷進來,就見到坐在桌邊發愣的好友。
他青碧眼瞳淡淡掃了他一眼,“怎麼了?半死不活的?”
賀常棣薄唇緊抿成一條線,垂眸斂目,像是一尊不會說話的雕像。
晉王將身上披風解下遞給身邊的近侍,隨後兩步走到賀常棣身邊,上下打量了他兩眼。
衣冠不整、形容憔悴、胡子拉渣、雙眼布滿紅血絲、眼下更是青黑,嘶……這廝到底是受了什麼打擊……
晉王一坐下,就有侍女端來了暖身暖胃的湯羹。
他還沒拿起旁邊勺子,賀常棣就幽幽來了一句,“給我也盛一碗。”
這下晉王驚悚了,他捏著勺子,擰眉看著好友,“有錦宜做的飯菜,你還能看上我這裏的?”
當時歸林居還開著的時候,他嘴饞了就會去一趟,堂堂皇子為了滿足口腹之欲竟然還要去酒樓,結果賀常棣倒好,竟然還要跑外頭來吃這些“粗製濫造”的食物,真是嗬嗬。
賀三郎沒管晉王的調侃,淡淡道:“我已一天一夜未吃東西了。”
晉王:……
“錦宜還能餓著你?”那丫頭就是個吃貨,什麼事不做就要把一張嘴給糊住了,怎麼可能不做吃的,就算她自己不做,身邊還有兩個學了她幾分真髓的丫鬟呢!
賀常棣這貨怎麼也餓不著。
賀三郎沒說話,隻沉默著,等到丫鬟將另一碗湯羹端上來,他端起一口氣就喝了。
他這個樣子根本就不是在品嚐食物,純粹是為了果腹。
晉王有些愕然,無奈地搖搖頭,“我還想著讓你好好嚐嚐,這湯雖然沒有錦宜做的好吃,但也算是精品了。”
在晉王喝湯的時候,近侍進來彙報。
“稟四殿下,錦宜鄉君命人送來野味,您現在可要嚐嚐。”
晉王一愣,挑挑眉,瞧,他剛剛說到楚璉,楚璉就送了吃的來。
“拿進來。”
近侍匆匆出去了,不一會兒,提著一個食盒進來,將食盒裏裝著的兩盤野味擺在桌上。
一盤鹿肉,一盤野鴨肉,都已經片好了。
因為剛剛烤好,盤子裏的烤肉還冒著熱氣,香氣撲鼻。
晉王拿起筷子在眼前兩個盤子上點了點,“不攻自破,還說沒吃,那錦宜做的這些烤肉總不會都送我這裏來了吧。”
賀常棣麵色一苦,還真是這樣,楚璉做的飯沒給他留上一口。
賀三郎二話不說,拿起筷子就夾起一塊烤肉送進嘴裏。
焦香鮮嫩,讓人嚐了一次就終身難忘,是楚璉的法子烤的沒錯。
可這麼好吃的食物落到了他的嘴裏,就是滿嘴的苦澀。
晉王沒想到好友一言不合就動手。
他懊惱道:“哎,你也太不客氣了吧,這是錦宜送來給我吃的,你想吃,讓錦宜給你烤去,想吃多少有多少,何必來搶我的。”
晉王話雖這麼說,但是並未阻止好友的動作,他知道好友此時心情不好,這般打岔也不過是想讓他分心想開點罷了。
兩盤烤肉不一會兒就被兩個大男人瓜分了。
晉王微微後仰往椅背上一靠,目光落在又在發呆的好友身上,“說吧?怎麼回事?與錦宜吵架了?”
賀三郎揉了揉僵硬的俊臉,深吸口氣,“璉兒在生我的氣。”
晉王抬了抬他那雙特殊的眸子,“說說。”
賀三郎與晉王是生死之交,又是發小,兩人從上一輩子開始就是可以兩肋插刀的好友,兩人也沒什麼不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