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的指針轉得飛快,轉眼就到了大年三十,也就是林輕塵來到大唐時空後的第一個新年,大年三十這一天,崔府上上下下皆忙著張燈結彩,拭灰掃塵,主子們指揮的指揮,傭樸丫環們動手的動手,一個個如旋螺般轉個不停。
唯有林輕塵是閑人一個,她的落梅院很小,早在她回府前,這個院子已被王氏安排人徹底打掃過,而近幾日天氣寒冷,積雪直到臘月二十八才剛剛化盡,些許灰塵早已每日被野丫和秋畫二人擦拭幹淨,她這個院子確實沒有什麼好清掃的。
不過府中人人都忙碌著,林輕塵覺得自己閑著啥也不幹,不太好,於是,便讓野丫去尋了些紅紙來,自己動手寫起對聯,她的落梅院一共有三間正屋,二間偏房,外加一個庭院大門,每個門上貼一幅,一共就在寫六幅,還要根據不同房間的功能編寫不同的對聯,算起來,也是項不小的工程。
“窗前小坐梅香久,月影清波照長卷”橫批:書心梅韻,林輕塵坐在書桌前,筆走龍蛇,落梅院大門門扁上的一副對聯一揮而就。
“野丫,過來,將這副對聯拿到落梅院的庭院大門上去貼起來。”林輕塵將對聯寫好之後,放下筆,待墨晾幹,便朝著屋外的野丫喚了一聲。
“小姐,好字,好聯啊!”野丫走了進來,拿起林輕塵寫好的對聯,不由雙目一亮。
“哈哈,好說不上,我自個人倒是覺得有些取巧和附庸風雅之嫌,不管了,我看著挺喜歡的,掛上去吧。”林輕塵哈哈一笑。
這話倒不是她謙虛,而是確有巧取之嫌,此副對聯林輕塵前一句借鑒的是前世從某處看來的一上聯,橫批和下聯才是自己添上的,而且語意之間蘊滿了濃濃的書卷味,而林輕塵則屬於那種遊俠兒味極濃的武人,與對聯中的寓意有些格格不入。
““窗前小坐梅香久,月影清波照長卷。橫批:書心梅韻!這字寫得好啊,聯也不錯,這是六娘寫的?”林輕塵的對聞剛掛上去不久,就聽得外麵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
“回老爺,這是小姐剛寫好的。”野丫的聲音傳了進來。
“父親。”林輕塵聽到聲音,放下筆,走到院外,朝來人施禮道,這個聲音的主人正是她現在的父親,崔善福。
“哈哈,我倒是不知道,我家六娘不僅武藝高強,智謀百出,這文采也是如此的不凡。”崔善福看到林輕塵走出來,不由哈哈一笑。
“父親,有你這樣自誇自擂的吹噓自家女兒的麼?”林輕塵有些無奈的道,
“這可不是吹噓,而是事實,說實在的,你身為女兒身,真是可惜了,若是男兒身,憑你的才智,文韜武略,他日封侯拜相,隻怕也不是難事。”崔善福看著林輕塵道。
林輕塵無奈的番了個白眼,正要說話,卻聽崔善福話鋒一轉:“聯雖是好聯,字也是好字,但是六娘啊,為父說句你不愛聽的話,這副對聯可與你不太匹配。”
“為什麼?我就這麼粗魯麼?配不了這種文雅的寓意?”林輕塵本能的反駁了一句,雖然她心裏也覺得自己與寓意不符,可真聽人說出來,她心裏還是不爽啊。
“哈哈哈,你這會兒倒是有了幾分這年紀該有的表現,我本來是想過來看看你需不需要我幫你寫對聯的,現在卻發現我是白擔心了一場,你確實有能力把自己院子裏的一切都擺弄得妥妥當當,既然沒我什麼事,我就先走了,晚上全家人一起在榮心堂吃團圓飯,別去晚了。”崔善福哈哈大笑了起來,聲音清朗,神色愉悅,瞧得出來,他這會兒的心情非常好。
“小姐,不是聽說朗君大人一向待人不假以詞色,很難讓人接近麼?為何我瞧著朗君對你很好啊,怎麼看都是十足慈父一個。”待崔善福離開之後,野丫忍不住好奇的問了一句。
“誰知道呢,也許他有精神分裂症吧,野丫呢?去她娘老子那邊吃飯還沒有回來?”林輕塵又寫完了一副對聞,才撇了撇嘴接口道。(不曉得崔大人聽見自家女兒說他是精神分裂症有何感想。)
“她這麼長的時間不曾回府,現難得和父母聚在一起吃頓飯,肯定是要多陪他們聊會天啊,咱們院子裏又沒有什麼事兒,有我就行了。”野丫一邊林輕塵泡了一壺茶,一邊回答。
“野丫,晚上我要去榮心園那邊吃團圓飯,你一會兒去找秋畫玩,晚上和他們在一塊聚聚吧。”林輕塵放下毛塵,拿起野丫剛沏好的茶,先喝了一口,又道。
“小姐不用管我,今天府裏所有的傭仆丫環們都會加餐,我晚一些自己去廚房端飯過來吃就行了,以前在鄭府,我都是這麼過的啊。”野丫不在意的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