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縮了縮,必是冷吧,穿得那麼少,將棉被拉到了她的身上。
白白嫩嫩的臉,如此的安心,帶著甜甜的笑一般,還會笑出來。
他的神色,不由得柔和下來。
看著火光,眼神也迷蒙起來了。
放下心防,安穩地睡一覺,竟然是那麼的舒服。
睜開眸子,原來天色已亮,身上暖暖的感覺,好久不曾感受過了。
不安份的蘇拉,簡直是整個人窩在她的身上了。
她純淨得如那白玉,長長的睫毛,像是扇子一樣美麗,在眼瞼上,投下優雅而又好看的黑圈圈,潔挺的小巧鼻子,那白嫩如玉的臉上,還帶上粉紅的色澤,小巧的菱唇,帶著甜甜的笑意一般,一個可愛又漂亮的女子。
扇子撲閃了幾下,他趕緊移開眼,可是,遲了。
她甜甜地笑:“早啊。”那黑燦的眸子,那般的動人心弦。
他有些澀意,她的美麗,她的年輕,正好,是他所沒有的了。
“淩夜,好暖哦。”她不走,整在他的手上:“我以後不懶了,你要常來看我好不好,我睡覺的時候,我就想,我要是再睡再睡再睡,要是你不見了,我上哪裏去找你?所以,我睡一會,我就醒了。”
“睡一會?”都睡了一整夜了。
她羞澀一笑,小聲地說:“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好喜歡睡覺的,我能睡二天二夜,隻是肚子餓了才會醒來。”
他沒說話,蘇拉不舍得起來,靠在他的肩上問:“現在是什麼日子了?”
“十二月十號。”他記得清清楚楚。
“一月就是我的生日了,可是,沒有人會替我慶祝了。”她歎氣。
然後又笑著看他:“我好喜歡聽你說話哦,你的聲音,好好聽。”
好聽,還是第一個人這樣說。
他是不是也是在貪戀著這方溫暖,不舍得離去了。
收斂了神色,他是不可以的,貪戀的代價,總會是傷痕累累。
見他起來,蘇拉不舍地問:“你要走了嗎?”
他沒說話,站了起來,推開門,那是厚厚的雪。
滿天的飛絮,還是沒完沒了地下著,他踏出去,踩在雪地上,吱吱作響。
一拐一拐,一腳深,一腳淺地走。
她看見了是吧,看清楚了,是吧,她眼裏,有不屑了,是吧。
他沒敢回頭看,他怕看到那純淨的眸子裏,映上那種驚歎。
前幾次,都是黑糊糊的,她大概是沒有看清,但是現在,天色很白,很亮,什麼都可以看得見。她應該知道,他隻是一個拐子。
一個連自信都沒有的拐子。
“淩夜。”蘇拉叫住他:“好冷啊。”她追了上去。
他怔住,她跑得好快,一下就到了他的跟前,將身上披著的大衣脫下來:“你得穿著。”
她都冷得發抖了,她的眼神裏,隻有關心,沒有半點的不屑。
他有些呆住,呼呼的風聲刮過,蘇拉冷得到他後麵躲風:“快點穿著,你要是感冒了,你就很久不來了,還有啊,你的腳痛,就要暖著才好,我爸爸說的。”
她單薄的身子抖啊抖的,他轉過身,將衣服披在她身上:“我不需要。”
“可是,我怕你不來看我了。”知道他是不需要,她看得出,他身上穿著的衣服,也沒差那裏去。
原來是這樣,他有些好笑,心裏湧出一些暖意。
看著蘇拉,眼神也柔和了一起:“進去吧。”
“那你還來嗎?”她可憐巴巴地眨著眼睛。
不管了,賴也要賴著他來。
他沒說話,蘇拉跳起來:“嗬嗬,不拒絕就答應了,好好,你快回去,然後再來。”
“我、、、”他才開口。
她馬上捂著耳朵:“我什麼也聽不到啊。”不要,不要聽拒絕的,她捂著耳朵跑回小屋裏,什麼也不要聽啊。
他想笑,真的,好久好久不曾這麼想笑過了。沒再說什麼,歎了口氣,白氣在上空,輕輕地飄散開來,籠置著他的頭頂,他想,他會來的,因為這裏可以舒心,不再揪著,痛著成一團。
蘇拉探出頭去看,他的背影消失了,才靠在那門板上歎氣,淺淺一笑,帶著一些少女的羞怯之意。
她好喜歡他哦,他可以讓人很安心,她不懶了,要學會生存。
她會很聽他話的,也不是因為他救了她,也不是因為隻有他一個人來看她。
而是,心是很奇妙的東西,很喜歡跟他相處。說不出的甜蜜,還有興奮。
能相識,是一種緣份,媽媽說,有感覺,那是有些一見鍾情。
他身上的氣息,深深地吸引著她,不是沉默,不是滄桑,而是,說不出來的那種吸引,他如蒙了塵的珍珠,擦幹淨,一定很亮很亮的。
要學會生存,她可以的。
活下去,有了理由,期盼著他的到來。
眨著眼,甜甜的一笑,有些酸酸甜甜的滋味在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