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地說:“我下去看看。”
她搖頭,將他抓得更緊。
原來,她也害怕了,離開展顏,就會讓人有下手之機。
展顏拍拍她的手,並不說話,冷眼旁觀著下麵的打鬥。
看著她害怕的神色,和蘇拉也差不多,隻可惜,一樣的容顏,但是,不一樣的人。
他可以一眼就看出,她與蘇拉的不同之處。
“來者何人。”
“我們是淩將軍派來救回蘇小姐的,把蘇小姐交出來,不然就格殺勿論。”並不隱藏自已的身份。
展顏冷笑,父親的老把戲,想騙誰呢?
以前父親是他最尊敬的人,但是現在他心裏對父親的行為,覺得很難過,他心裏很難,隻有蘇拉知道。
妥協是最好的,對誰都好,可是父親不甘心,還要殺淩夜,還要做一些事,是吧,他倒是想看看,父親是不是連他也殺了。
蘇湖兒緊緊地抱著他的手,他靈敏的耳朵聽到了劃破窗紙碎微的聲音,馬上就屏息。
一陣白煙飄入,他跟蘇湖兒一起昏倒在地上。
幾個人縱窗而入,並不傷他,背了蘇湖兒就走。
展顏睜開眼,冷若冰霜地坐了起身。
侍衛閃入:“展將軍,要追嗎?”
“不必,快打發他們走,馬上起程回京。”
一會兒就有人高聲地叫:“蘇小姐不見了。”後窗再看過去,黑衣人抬著一個人飛快地跑,前麵的黑衣人,也盡數的撤離。
他沒有去追,抓了就抓了,也讓父親放下心來,拉拉在城裏,就會更安全。她一定還在城裏,如果在淩夜的身邊,父親自然會知道,
他得馬上去找她,如果父親發現不是蘇拉,蘇拉就會很危險的。
他下了樓,冷沉沉地說:“化整為零,即刻回京。”
拉拉,我來了,我如此渴望見到你,你還好嗎?
展司馬看著昏迷的女人,有些鬆了口氣,抓到她,也就鬆了一口氣了。
是她,蘇拉。一個從異世而來的女人,不屬於這裏的女人。
“看著她,我自有妙用,這事,萬不能讓淩夜與展顏知道了。”
“是,主子。”二人恭敬地說著。
左右翼將蘇湖兒扶起,往那幽暗的地下室而去。
每個人都有每個的打算,似乎,把一個很重要的人給忽略了。
那將會是,所有人全盤計劃的打翻者。
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已在幽暗的牢裏,蘇湖兒自然是害怕至極,重重地拍著牆:“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無奈,一句一句,隻能化成吚吚啊啊的聲音。
“安靜點。”巡邏的人過來。
她著急地比著手勢,滿心的焦急,急著要人放她出去。
這裏太黑,太陌生,太可怕了,還把她關起來了,必定不是什麼好事。
巡邏的男人不奈地說:“安靜點,過二天你就要死了,誰叫你是淩大將軍喜歡的人,這是你的命。”
啊,淩大將軍喜歡的人,不是她啊,是那個蘇拉。
這當中的關係,其實想一想,也就能想出來了。
她又急,又無奈,有話說不出來。
她不玩了,她也不奢想什麼了,隻要放她走。怎麼說,還是說不出話,別人看一眼,也就走開了,誰也不理會她。冤啊,真的好冤,她什麼也不知道,但是為什麼要她來負擔這些。她害怕,她寧願去流浪好了,再也不敢去貪求什麼了。
是展顏,是他,是他,就是他,她惱恨得咬著,大口地喘息著。
是他,讓她吃啞藥的,難道他早就料到這些,所以讓她來代替,讓她死,不要,她不想死啊。
好狠的心啊,為什麼要犧牲她,他想讓他喜歡的人活著,她就不是人嗎?嗚,世上,真的是沒有白白得來的好處。
現在什麼也不想要,卻是遲了,有口說不出,誰也不知道,她真的不是蘇拉,好狠啊。他算計她,算計她死,來護全他心愛的人。
頭狠狠地撞著牆,輕一下,重一下,心裏無比的悔恨,她很相信他,可是他騙了她,展家,真的不是人,她不甘心。
死了妹妹不在乎,可是為什麼要算計她,好恨好恨啊。
咬破了手指,在牆上寫著,我不是蘇拉,我不是蘇拉,我是蘇湖兒。
這是唯一的出路了,一定要讓人看到。
左翼走進來,將飯丟給她,看了一眼牆上的字,並沒有出聲。
她撲過來,抓住他的衣袖,叫他看。
左翼拂開她的手:“別發瘋了。”
蘇湖兒淚流滿臉,指著牆上的字,指指喉,又咬破手指,讓血流出來,寫上展顏下藥四個字。
雙手皆都是血,一臉是淚,天窗外微微暗的光,照在她的臉上,那般可憐。她真的不是蘇拉,她不要替她死。可是為什麼,他們都不看,無力地,她頭仰在牆上,滿眼的死灰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