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劉楓身上,此時,金紅安忽然有了一種錯覺,撤銷麵前這個年輕幹部的職務,將是自己此生最錯誤的決定!
劉楓平靜的看向金紅安,麵上露出一絲嘲弄的笑意:“對不起,金書記,我想,嘉魚縣跟這批物資沒有任何關係,更不存在所有權的問題!”
金紅安感覺有點堵,這個家夥,太不識時務了,自己已經給足了他台階,甚至不想當著眾人麵讓這個男生下不來台。
還沒等金紅安話,楚大軍再一次跳出來,用手指點著劉楓,大聲叫道:“劉楓,你想一個人獨吞這批物資嗎?你也不怕撐死?你難道敢,這批物資不是單於鄉和城北區還有燕京鐵路局合資企業的?”
金紅安漠然的看著劉楓,早在劉楓電話向縣委報捷前,縣委縣政海行署乃至白山省都知道了這個合資方案,都是從媒體上知道的。金紅安忽然感覺,自己之前實在是高看了這個人,當麵撒謊,有意義麼!
金紅安輕蔑的一笑:“劉楓同誌,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劉楓舉起手中的文件:“金書記,單於鄉是1並的吧?我的職務隨之免除對吧?”
寒風卷起的雪花,在人群中打著旋,撲向所有人的臉麵。劉楓身後的人群,任憑寒風呼嘯,任憑雪花打在臉上,沒有一個人離去,甚至,沒有人去擦拭麵上的雪水。
金紅安身後的幹部不時跺腳取暖,他們腳上的皮鞋,在這樣的氣裏,充其量也就是樣子貨,分分鍾就被寒氣打透了。
金紅安忽然感覺哪裏不對勁,卻是在抓不住重點,隻能點點頭:“是的,這是縣委常委擴大會議的決定,這是組織上的決定,你要無條件服從,就是有不同意見,你也隻能保留。”
劉楓笑道:“您放心,金書記,我對組織上的決定絕對服從,沒有什麼不同意見。”
金紅安更納悶了:“那麼你為什麼---”
劉楓再次揮舞手中的文件,寒風中,文件颯颯作響:“也就是,我代表單於鄉和城北區政京鐵路局簽署的所有合約,都是無效文件!這批物資,隻屬於綠洲實業,和嘉魚縣再沒有任何關係!”
金紅安有點沒明白:“劉楓同誌,請你不要因為個人的待遇問題,讓國家和政 府蒙受損失!這批物資明明是你代表單於鄉---”
金紅安忽然有點覺悟,劉楓大聲道:“是的,綠洲實業是單於鄉和城北區、燕京鐵路局的合資企業,隻是,簽署合同之前,單於鄉作為一級個獨 立單位,一個合同主體,就已經不存在了!”
劉楓在寒風中高高揚起手中的文件,慢慢的轉了個圈,讓在場每一個人都能看清楚,“也就是,我這個法人代表是冒牌的,我簽署的那份合同,完全是非法合同,甚至,如果城北區和燕京鐵路局願意,完全可以起訴我經濟詐騙!”
一聲,村民們炸營了:“怎麼會這樣?”
“劉書記怎麼會是冒牌的呢?”
“劉書記怎麼會是詐騙犯?”
“完了,合資企業沒了!”
“單於鄉沒了綠洲實業,不是還要窮下去嗎?”
此時,金紅安和他的手下,完全陷入了呆滯狀態,怎麼會出現這樣的結果?是的,撤並單於鄉,實際上就是某些人想要在綠洲實業上分一杯羹,那可不隻是仨瓜倆棗的甜頭,更是一筆政治資本!
所以,在合同尚未簽署,僅僅是媒體爆料出來,嘉魚縣就做出了有史以來最迅速的決定,撤並單於鄉!之所以給劉楓一個掛名的代理詹魚鎮書記,就是要在一切好處落進口袋之後,隨時一腳踢開!
這種事情幹起來,對於嘉魚縣的老油條們來,實在是太過平常。所以,綠洲實業的物資,剛一到達詹魚鎮,就被一群人盯住了,要不是高盛足夠貨場上的物資還有沒有存留,真的不好!
飄飄灑灑的雪花,把地間染成了白是一層潔白的羽絨被,掩蓋了無數的垃圾和肮髒。
那批物資,像是一座座潔白的雪嶺,任憑寒風呼嘯,我自巋然不動!不知道是誰,在麵對金紅安這一側,給一堆水泥畫上了月牙一樣的眼睛,大大的鼻子,最醒目的,是那張大大的嘴巴,仿佛在恥笑嘉魚縣這群貪婪的蛀蟲!
楚大軍麵sè幾乎是雪一樣的白,撤並單於鄉的提議,最早就是他提出的。如果用綠洲實業的物資,為縣委建成家屬樓,無疑會成為他這個大管家最耀眼的政績!
至於單於鄉,已經窮了無數年,繼續窮下去又怎麼樣呢?誰會為那個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出頭?楚大軍想的沒錯,撤並單於鄉的提議進行的異常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