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致遠扯著嘴角,自嘲的笑了笑,道:“佳人,你想太多了,現在的我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根本沒有多餘的心去擔心你,我是真的很累,很想讓自己一個人清靜一段時間。”
“清靜一段時間?那我以後就呆在病房,我盡量少說話不行嗎?”
“佳人,你還不明白嗎!我現在誰也不想見,我隻想自己好好安靜一點時間,你就讓我安靜一下也不可以嗎!你不知道你天天在我耳邊念叨,我內心有多煩躁!”他接近低吼地說道。
李佳人望著他,眼眶微微泛紅,問道:“你真的隻是想自己安靜一段時間嗎?”
他冷漠的點頭,薄唇微動,話語堅定,“對。”
她眨了眨眼睛,低下頭,不讓他看見眼裏打轉的淚珠,小聲問道:“那我白天可以過來看你嗎?”
“可以。”他聲音很輕地說道,如果李佳人仔細一聽,她便能辨別出他話語間的無奈。
李佳人垂下的眼睫毛抖了抖,努力壓抑住聲音裏的異樣,應道:“好,今天開始我晚上會回家住,我今天先走了,晚上讓林嬸給你送飯過來。”
說完站起身,甚至不再去看寧致遠的臉,腳步踉踉蹌蹌的就出了寧致遠的病房。
病房門合上的那一刻,李佳人僵硬著身體站在病房門外,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抬手,咬住手背忍住了哭聲,明知道寧致遠隻是因為腳傷而心情不好,明知道他現在說的話不能當真,不能放心上,可她就是抑製不住委屈,心裏難受。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留在身邊,他會覺得煩,甚至還會說累了?
抽了抽鼻子,勉強忍住了洶湧而出的眼淚,抬腳,李佳人小跑著離開了醫院。
聽見腳步聲漸漸離去,寧致遠俊美的臉上好不容易端起的意思冷漠徹底破碎,隻剩下顯而易見的落寞。
他知道自己剛才的一番話,肯定很傷李佳人的心,可他不得不說,再讓她待在他的身旁,說不定以後情況會個糟糕,到時就不是胃不舒服那麼簡單了吧。
寧致遠躺下來,左手手臂覆在他的眼簾之上,緊咬著蒼白唇,右手緊握成拳,青筋暴起,他很用力,一下接一下的砸在他受傷的右腿上。
為什麼,明明那麼清晰的感覺到疼,可為什麼就是站不起來!
屋外微風徐徐,米黃色的窗簾被風輕輕吹起,落下,柔弱的陽光隱約照射進來,卻無法將讓這一屋子裏無形的霧霾散去。
寧致遠心裏恨,卻不知道該恨什麼,這一切都不是人為所造成,他連誰都恨不了。
可他心底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像不服,像不甘,像不願,日日夜夜在折磨著他,讓完全找不到宣泄口的他,開始失去理智,肆意的傷害著身邊的人,他甚至恨上了自己。
所以他肆意的折騰自己,讓自己痛苦,似乎能找到一點平衡點,似乎讓他心裏好受那麼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