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流年坐砸一旁,看著寧致遠開始慢吞吞吃飯。
他幽幽歎了一聲氣,望著他說道:“致遠,不是我說你,我知道你心情不好,脾氣暴躁正常,但能不能控製一點,你說你,這段時間來讓小佳人受了多少委屈。”
寧致遠拿著勺子喝湯的手驀然頓住了,不說話,隻是好看的眉心皺得越發緊。
反正也說開了,沐流年也不在乎被他用冷眼多瞅一會兒,接著語重心長地道:“我告訴你,也就你現在腿傷了,要是在以往,你敢這樣,看小佳人不讓你跪上個幾天幾夜。”
寧致遠低頭,將碗裏的雞湯喝光,將碗輕輕放下,好像自言自語地說道:“你說的,我都知道,可我就控製不了自己。”
話語間包含著濃濃的挫敗感。
每一次發完脾氣,他都覺得內疚,都警告自己下一次絕對不可以。
可是,當每一次複健過後,醫生緊蹙的眉頭,複雜的眼神,還有毫無起色的腿,他就開始狂躁不安了起來。
所以,一件小小的事情,都足以讓他大發雷霆,有時候李佳人上前勸他,他也會抑製不住將怒火發泄在她身上。
見曾經意氣風發的寧致遠如此挫敗,沐流年張了張嘴,心裏一些指責的話,是再也說不出口。
憋到最後,他抬手重重拍了拍寧致遠的肩頭,說道:“其他我也不多說了,以後盡量注意點,你覺得壓抑煩躁,小佳人心裏也一定不比你好受到哪裏去,她如此體諒你,你也要為她想一想。”
寧致遠垂著眼眸,濃密的睫毛遮掩住他漆黑的眼底,讓沐流年看不清,他此時此刻到底在想些什麼。
安靜了大概兩三秒,他才輕輕的“嗯”了一聲,道:“我以後會讓自己注意。”
這句話,說得他心裏很沒底氣,當那股壓迫的感覺上來時,他腦海根本就不能正常思考。
寧致遠病房的走廊外。
眼見就要走到寧致遠病房的時候,李佳人突然伸手扯住了聶小倩。
“小倩,你等等,我有話和你說。”
聶小倩停下了腳步,轉身,疑惑不解地看著她,“有話和我說?什麼事?”
其實她心裏大概了然,無非就是讓她管住自己的嘴,別在寧致遠麵前說她手被燙傷的事。
李佳人眨了眨眼睛,柔聲說道:“就是等下進去,你千萬別跟致遠說我手被燙傷的事。”
聶小倩一向口直心快,她還真的是擔心,她等下嘴一快,就給說了出來。
聶小倩無語的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道:“行了,我知道,你從在護士室就一路叮囑我到這,你還能再囉嗦點嗎?”
雖然心裏很不喜歡寧致遠這樣對李佳人,但她開口答應了,再加上寧致遠的傷未好,她還是知道輕重的。
“那個,還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還有?”
聶小倩皺了皺眉,神情更加不解的衝她問道:“還有?還有什麼事?”
“是這樣,我手現在這樣了。”李佳人一邊說,一邊將上了燙傷藥,但還是看起來通紅一片的手背抬了起來,在她麵前晃了晃,才又接著說道:“我怕等下在病房待久了,致遠會發現,所以等下能不能拜托你,隨便扯個謊話,然後我們一起走,等明天手好些了,我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