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晴雲起先沒有注意到程於福半截褲腿的，在放下手裏的針線起身朝他走過去的時候被程燁一個箭步跑過去的身影給嚇了一跳。
剛想要開口問程燁慌張那麼狠怎麼了是？淺笑著去看程於福時才發現他臉色極其不正常。
程燁跑到程於福身邊，隨即蹲下去看著他的小腿，小腿後的褲子破了，而且是撕裂的破。
棉褲的絲絨在外露著門上麵全身鮮血，更可怕的是，程燁扒開布料想看到底傷的哪兒的時候，一股股的血液還在外麵撲湧。
“爸爸？”
程於福蹣跚趔趄，米晴雲發覺快步來到他身邊的時候，程於福已經要支撐不住的往下倒去……
“老公……”
米晴雲奮力接住了程於福倒下去的身子，低頭看出，剛剛他站著的地方此時一片血泊。
“老公，你隻是怎麼啦？怎麼弄成這樣子？”
程於福有氣無力，一雙眼睛開始無光，想要抬手去安撫妻子，可是有心無力啊。
他把自己所有的力氣都用在了回來的路上，粗重的呼吸讓他痛苦的幾乎背過氣去。
“遇到……遇到了一頭狼，我本想是救它的，它還是隻狼崽……被陷阱困住了……”
程燁詫異著，起身跑去拿過兩條毛巾來按壓在程於福小腿上，他的手上身上也染上了父親的鮮血。
米晴雲隻是害怕了起來，想要做急救措施，可一看到地上的一灘血水，腦子頓時亂哄哄。
程燁腦門一會出了細汗，不知所措的看著爸爸和媽媽。
米晴雲讓程燁拿條毯子和針頭過來，把程於福放下去，著急萬分。
拿了條細繩，再拿把剪刀熟練的剪開丈夫的半截褲腿，看到他長長的傷口的時候，她著實的被驚嚇的丟掉了剪刀。拿到傷口極深，極長。從腳踝以上到腿肚中間，鮮肉往外翻著，血液不停的留著……
程燁一下就坐到了冰冷的地上。
“媽媽……”
米晴雲被程燁喚醒，顫抖著手拿細繩綁在傷口上的腿彎下。
“小、小燁，你好好看著爸爸，我去找醫生……”
這裏是農村，他們剛搬來這裏還沒一個月，沒有方便的代步交通工具，就算是有，在大雪覆蓋大地十多公分的情況下也隻是廢物。
米晴雲腳步慌亂的要出門，這邊‘哇哇’的哭聲向了起來。
程燁看了眼奄奄一息的爸爸，起身對媽媽說：
“媽媽，我去找醫生來……”
時間緊迫，米晴雲沒有理會兒子的話和女兒的哭聲，應著風雪遠去……
米晴雲走後，程燁到偏房把妹妹抱出來走到父親身邊坐下，看著逐漸陷入昏迷的程於福，他害怕的渾身顫抖。
“爸爸……你撐著，媽媽去找醫生了，一會就回來了……爸爸，你看看妹妹……好嗎？”
程雪還在哭鬧著，程燁學著平時媽媽哄她的姿勢搖晃著繈褓裏的小女娃。
“噢噢噢……妹妹不哭哦，哥哥在陪你呢……妹妹乖哦……”
程於福撐著沉重的眼皮，想要努力看清楚兒子和女兒，可是，他沒有那麼的力氣來睜大眼睛。
“小……小燁，爸爸好累……你跟爸爸說說話……”
“我……”
程燁看著父親逐漸變得煞白的臉，慘白的嘴唇。
“爸爸，您會沒事的，媽媽很快就會回來的……”
懷裏的女娃還在哭，沒收被程燁的誘哄收斂哭腔，反而是哭的愈發賣力。
程於福看不清兒子的樣貌了，低低散散的聲音需要程燁俯下身才聽的真。
“爸爸，您要說什麼？”
程燁把耳朵靠近父親的嘴邊。
程於福氣若遊絲的說：
“讓我……看看你妹、妹……”
程燁慌張，把小女娃用兩隻手臂掐抱起來，努力的把小女娃的臉對視上程於福。
“爸爸……”
哇哇大哭的聲音在對視上程於福的刹那間消失了，一瞬間，房間裏安靜無比。
程燁驚訝，睇眼看著自己手裏的娃娃，發現她正用著一雙大而明亮的眼睛滴溜溜的注視著爸爸。嘴裏吐著小泡泡，吱吱嗚嗚的哼唧著。
程於福也是一震驚，正哭的帶勁的女兒怎麼一看到他就不吭聲了呢？
再說小女娃，被包在繈褓裏懸在包空中，眼睛明亮的看著自己的父親，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知道的她對著程於福咧開了小嘴。
幾不可聞的一聲‘啵’響，嘴裏吐出的小泡泡平怕了，女娃不但沒有哭鬧，反而是笑的更歡實了。
可這笑看在程於福眼裏感覺像是被人突然掐製住了脖子，呼吸猛地一緊致。
三秒鍾後，當程燁把眼神從妹妹身上轉移到爸爸身上的時候，程於福煞白的臉色開始烏青起來。